长篇大论,当下懒得开口。
欧阳菁却忿然道:“他为什么要杀死查大婶?”
祁京道:
“别的隐情我不得而知,但假如他想你尽快离开此地,不想你与这血羽檄事件牵扯上,则下手杀人,迫你速离,也是很有可能的?”
众人皆不作声,要知他们虽然都感到祁京这个理由牵强了一点,可是冀北欧阳家一向以阴毒诡秘著名,会不会与化血门查家另有隐秘的牵扯,谁也不得而知。因此欧阳家之人杀了查氏,亦大有可能。
这一件命案,至此已变成千头万绪,如鱼龙变衍,使人有眼花缭乱之感。董公川以地主身份,调查之后,归纳起来,向众人作一报告,详情如下:
“第一点,命案发生于黑夜,其时外间有欧阳菁和查思烈正在说话。”
“第二点,外面的巷口,欧阳无惧坐在马车前座上,并末见到夜行人出没。”
“第三点,查氏致死之伤,乃是最普通的点穴手法,加上窗框上有践踏过的泥土痕迹,似是显示凶手武功有限”
“第四点,命案发生在马上要送查氏前往华山派主持的法华庵居住,这一点意味此是狙杀查氏的最后机会,也暗示出凶手晓得了查氏移居之事。”
不过这一点意义有限,因为华山派高手荆山梅庵主,业已把这个消息传告与其他六派之人。”
“第五点,董公川派人检查过梅庵主所购送之药,十分正常。连药渣也验过,并无可疑。”
最后的一点是:
“各派已抵开封之人,除了眼下这一群之外。其余的都行踪末明。而由于种种缘故,大家都没有加以说明。”
董公川报告完之后,转眼向阿烈道:
“如果你同意的话,老夫派人来帮你,关于坟地、棺木、法事以及其他一切费用,你都不必张罗。明天就可以弄妥这下葬之事了。”
阿烈又悲伤,又紊乱,不但不晓得回答,甚至这些人何时通通走了都不知道。
更深夜静,只听得阿烈悲咽之声,显然特别凄惨孤独。那盏油灯已经干枯了,因此灯光忽然熄灭。
一道人影从屋顶矫健地斜掠而下地,一个起落,已到了后窗,此人尚未站稳脚步,突然间一跤摔倒,发出咕吟一声。
这个夜行人才一跌倒,便有两道人影飞泻而下,到了那人身边。其中一人弯腰挟起地上之人,迅即跃走。
剩下的那一个,身形矮小如童,再外面向窗内张望了一眼,旋即悄然退开,隐没在黑暗中。
阿烈对此全然不知,翌日清晨,棺木硷衣等各物都送来了不久,不嗔大师等七大门派之人,也先后来到,加上一些来帮忙的邻舍,这间破屋简直挤得水泄不通。
那些武林高手们,虽是与查家毫无瓜葛,但仍都向灵柩行礼如仪。阿烈跪伏在棺木旁边,已哭得嘶哑了。
不过凡是有人行礼,他这个孝子都得答礼,全靠右邻的李大婶每次提示他,不然的话,他根本不晓得有人行礼吊祭。
阿烈在眼泪模糊中,叩了许多答谢的头,这一回忽然见到一双绣花软底鞋,还有一对很漂亮的袜子。
他初时也不知道何放心头一震,旋即在脑海中。泛起了那个高髻妇人。她是发出血羽檄的人,在他记忆之中这个妇人的容貌完全模糊。那是因为当时光线的关系,使他虽然面对那妇人,却无法看得清楚。
然而他却记得她有一对锈花鞋,只因当时她踏着黑猫的尾巴,被黑猫抓了一下,她一怒之下,踢死黑猫。
这件事在阿烈心中,印象十分深刻。因此,眼前这一双绣花鞋,使他抬起头,向来人望去。
那一个妇人,身材纤细,长发披垂。一条宽大黑巾盖压着头发,下摆则遮掩住半截面庞。
阿烈只能见到她的眼睛,因之,这个少妇给他的印象,仍然一如那一天,模模糊糊,全不分明。
那个妇人没有注意阿烈窥视她的动作、但当她转身出去前,却凝望了那孩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