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在这儿又碰到!”
美少年两道柔和却又摄人的眼神,碰到施鸣峰脸上,极不自然的把头低了下来,倏地又抬起头,两只晶莹澄澈,黑而大的眼珠儿,朝他瞪了一眼,扬鞭策马就要离去!
施鸣峰见这少年神态娇憨有趣,咧嘴“噗!”的笑了声!
“你…你笑什么?”美少年好像自己隐秘给人揭穿,脸蛋儿陡然一红,绷紧了脸大声说。
施鸣峰看他顶多不过十六七岁,带了份娘儿们的脂粉气,看来有趣,就即笑盈盈地道:“见到兄台十分面善…原来人生何处不相逢,咱们竟是第二次见面啦”
“哦!”美少年一对又黑又大的眼珠儿,在他脸上一阵滚转,半晌始摇头说:“我不认识你…你是谁?”
施鸣峰发觉美少年说话很粗俗,跟他飘逸俊秀的人品比来极不相配,可是又觉得天真浑然,言词简洁,另有使人喜爱之处。
他微微一笑,从贴身衣袋里取出梁上伸手莫八的那只翡翠玉镯,缓缓试探地说:“兄台可认识此物?”
美少年朝施鸣峰掌心这只玉镯盯看了半晌,伸出自己嫩白皓腕看了看,突然朱颜泛红,呐呐地说道:“这只翡翠玉镯,你…你从哪里来的?”
施鸣峰含笑说:“在下从镇上酒肆一个乡巴佬的老掌柜手里,重价买下呢!”
美少年脸上像挂了块绛色红布,指了指施鸣峰,又指了指自己,憋了半天,始嚅嚅地道:“你…你知道这翡翠玉镯是我的…?那天…你也在那酒肆里用…膳…你才认识我?”
美少年说到这里,睁大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看了施鸣峰,殷切地希望从他嘴里,吐出一个“不!”字。
施鸣峰点头含笑道:“正是…所以方才在下说是与兄台第二次见面啦…”
美少年俊脸通红,红到嫩白的颈脖上,水袖掩脸,仿佛少女娇啼似地喃喃说:“羞…死…人…了…”
施鸣峰见这位“小兄弟”天真有趣,带了一份少女的风情,故意追问道:“兄台怎地将粪便藏在钱袋里?”
他问出这话,接着却是点头自语地说:“是啦…可能兄台一时便急,找不着适当之处,于是就拿钱包袋权充一下!”
美少年放下掩脸的水袖,涨红了脸,分辩地道:“脏死了,哪有这事情…这粪便不是我拉的呀…”
施鸣峰见这位“小兄弟”又羞又急,拙于辞令的神情,几乎喷口笑出声来,可是他还是很正经的点了点头道:“这就是了,可能兄台受人之托,忠人于事,将人粪便随身携带,不意却将银两丢掉了!”
美少年给他连连追问,羞急之下,已找不出适当话来应答,只有咬牙恨恨道:“缺德鬼…捉狭鬼…该死的小偷儿…日后查明真相,我可饶不了你…”施鸣峰心已几分清楚,却是惋惜同情地又接着道:“原来兄台遭人所作恶…可恨!可恨!”
美少年嘟起红润润的嘴唇,睁大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朝施鸣峰盯着了眼,不耐烦地说:“我要走了,不跟你讲啦!”
说着,手上马鞭一扬,就要上路。
施鸣峰忙不迭脱口道:“慢着!小兄弟!这只翡翠玉镯,原壁归赵,你拿回去吧!”
施鸣峰这声“小兄弟”听得美少年乌眸运转,扬起的马鞭亦就放了下来,一脸晴雨莫测的神情:“你…把这只翡翠玉镯还给我?!…你叫我‘小兄弟’?!”
“嗯!”施鸣峰突然感到一股奇异的光芒,从美少年一对大眼珠里散射出来,尴尬地笑了笑:“四海之内皆兄弟,在下长你一二岁,就直呼你一声小兄弟了,这翡翠玉镯是你的东西,应该还给你的呀!”
美少年困茫地朝他看了看,伸出一只细腻嫩白的手接过玉镯,俊脸上突然浮起两朵薄薄的红云,慢慢把头低垂下来,忽地抬头大声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施鸣峰听来却觉细柔清脆,天真洒脱,似乎别有一番令人喜爱之处,他毫不在意地笑着,道:“我叫施鸣峰!小兄弟,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