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姓朱了。
天已经黑下来了,风雪也更加大,朱家客店的两扇木门全关的紧紧的,附近店铺住家也都是紧闭门扉,光景是全蹲在家中火盆边烤火喝汤(吃晚饭)了。
邱太冲把马缰交在南宫年手上,自己登上台阶拍门…就听门内有人问道:
“谁呀,这般大雪天!”说着两扇门开一边,也只是伸个头出来。
一看来了客人,外面冷风又大,两扇木门全开了,只见那小二把衣领翻高,急步走出店来,道:
“哟,姑娘不是早就入山了吗,可是山里风雪大,又折回来了!”边说着,接过黑牡月手中缰绳,又道:“姑娘,一回生二回熟,你昨晚住的那间房仍然空着呢!”
这家朱家客店的马厩不大,只是要拉牲口上槽,必得经过前面客堂,所以小二对南宫年也打了声招呼,这才先把黑牡丹的黑驴牵向后院,顺序又把两匹马也牵入后面。
天寒地冻,小二除了叫马厩的人为牲口加料外,早领着南宫年三人来到西面一排厢房,其中一间黑牡丹住过,紧接的一间,就由南宫年与邱太冲共住。
冷天客店生意十分清淡,店小二忙着为两间客房送上两盆火,提上茶水,南宫年要了许多酒菜,准备在房间中同师妹畅谈呢!
黑牡丹自从一大早离开这家店的时候吃了些东西,直到现在未进饮食,而南宫年与邱太冲二人却装满一肚皮的人肉包子,心里也着实恶心。
这时虽是客店,但已是三室生暖,黑牡丹先就举杯向南宫年道:
“算起来师兄已经救了我两次命,难道这会是上天的巧妙安排,但无论如何,我得谢你再次救我之恩。”
南宫年一笑,道:
“师妹这样说可就见外了,像这种事不要说是师妹,就算任何人,我南宫年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倒是这第一杯酒,算是替师妹压惊吧!”
三人一齐微笑,把酒喝干,邱太冲为各人斟酒,黑牡丹当即问道:
“几月不见,师兄怎么会找来了,要知我原以为师兄会明年春暖花开时节才会找来呢?”
南宫年道:
“那天我带船回到南方,过没多久,我把事情安排妥当,禀明家父母,遂先普陀拜见我师一心禅师,师爷遂又对我说了一些有关一澄师叔的事情,且又在普陀山上住了一段,这才又返回象山湾,不料在海上遇到邱家兄弟,看他一人跌坐在一只小船上,知他是在海上遇了大风吹来的,这才一同上到我的船上来…”
他说至此,看了面色凄苦的邱太冲一眼,立刻举起杯来又道:“来,咱们喝酒,边吃边谈…”
黑牡丹望望一旁的邱太冲,发觉这年轻人有些木讷,但她哪里知道邱太冲心中的愁苦!
这时南宫年才又接道:
“我把邱贤弟救到我的船上,谈话中知道他为什么会漂浮在大海上的原因,那相似是令人十分痛心的事,因为邱贤弟的家远在洞头岛上,距离象山数百里,就算坐上大船,也得驶上两天的,他被暴风吹来舟山,那是因为他在洞头岛上的家,遭遇了海盗,而且…”
南宫年详细的把邱太冲的家遭不幸,对黑牡丹说了遍,直把个女侠气得脸煞白!
邱太冲早已以巾拭泪,双肩耸动不已!
三人一阵忿怒的沉默以后,黑牡丹缓声问道:
“如今南面海上必定风狼很大,海盗们必然早躲在某个岛上不出来,咱们找去,徒然枉费时间,眼下邱家兄弟的心情,我最了解,不过事情既然发生,大仇必定是要报的,只是必得慎密思虑一番,再说海盗绝不会只有一股,咱们如何去侦知杀害邱兄弟一家的那股海盗?”
邱太冲边拭泪,沉声悲愤的道:
“若要打探那股海盗应不太难,因为那艘三桅船我一看便知,再说那海盗的两个头子,他们的姓名我这一辈子也忘不了的!”
黑牡丹兴奋的道:
“你既识得大船,又知海盗姓名,这就不难找到他们,只要咱们在那附近海面用点心思,必能引他们露面,只不知那盗魁叫什么名字?”
邱太冲道:
“一个叫宫雄,一个叫文通。”
黑牡丹一听,几乎是跳着站起来的,她手上的筷子“叭”的一声砸在桌面上,道:
“你说他叫什么?”
邱太冲一怔,道:
“宫雄与文通。”
凄厉一声冷笑,黑牡丹自语道:
“真正是老天有眼,任你躲到天涯海角,还是有被我找到的一天!”
女侠黑牡丹闻听大海盗竟然是宫雄,突然愤怒而不能自己的道:
“宫雄这贼子,我还以为他窝藏在这伏牛山区呢,原来他溜去南方当海盗了。”
南宫年急问道:
“师妹也知道此人?”
黑牡丹缓缓坐下来,道:
“宫雄这贼子是孟津人,自幼生长在黄河岸,所以他的水性不错,也许他就以他的水上功夫,才到南方横行在海面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