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头海峡,旭日东升,看来是个初春的艳阳天,一片金阳洒满海面,看上去满海金星闪闪不断,也洒满邱太冲几人雇的这艘三桅快船上,因为周通与牛大壮二人已解去缠在腰上的布带,松散着老棉袄斜倚在船尾同几个船伙计闲扯淡呢…
女侠黑牡丹与邱太冲二人却站在船头,环视着洞头外海,快船沿着洞头东面向北驰,邱太冲好久好久,才叹口气对女侠道:
“大约过午不久,咱们就可以赶到披山附近,不知牡丹姐姐的意思如何,是杀上披山呢,还是在海面上搏斗!”
女侠黑牡丹稍作思忖,当即果断的道:
“这件事情不难想像,咱们这次没有募到志士与我们并肩作战,仅只四个人,要想杀上披山去明敞着对付上一群悍盗,那是必然会吃亏的,再说船老大们也不会答应把船靠向披山岛,必然是远远的躲之唯恐不及呢,所以…”她稍作思忖又道:“所以咱们只有在海面上与大海盗决战,这样子对咱较为有利。”
邱太冲望望船尾正在说笑的周通与八个船伙计,低声对女侠道:
“如果咱们的船绕的太远,不被海盗们发现,那该如何是好?”
女侠点头道:
“我也是担心这一点,再说披山我也没有来过,船老大要怎么行驶,咱们也不好强求,否则他们若知道咱们是来同海盗拚命,只怕会说咱们是欺骗了他们呢!”
邱太冲也道:
“咱们必得装做是海上遇盗的样子才会使他们相信。”
就在两个时辰以后,披山岛已在北方水线升起来,看来只是两个山头一般,渐渐的在放到,在升高…
于是那个年纪大的船老大手指远处,高声对把舵的吼道:
“打右舵往海深处走,咱们躲着些,别遇上披山岛上的大海盗呀!”
邱太冲一听,忙对那船家道:
“老大,谁说披山有海盗?”
船老大望望邱太冲,笑道:
“披山有海盗,这事谁不知道,已经有那么一年了吧,兄弟你还不知道呢!”
邱太冲道:
“胡说,早就没有了,要不然我们也不会来的。”
船老大指着邱太冲道:
“小伙子,这一定有人在骗你,你们上当了。”
邱太冲笑道:
“我这个人喜欢打赌,老大,这么办,咱们今日打个赌如何?”
船老大一听说打赌,立刻精神一振,因为他又犯了赌瘾,只听他呵呵一笑,道:
“兄弟,你真要赌?”
邱太冲伸手入怀中,一下子摸出两锭银子来,一个五两,两个就是十两,那年头十两银子足可买个新帆,他把银子在手上掂了掂,道:
“这里是十两银子,若是真有海盗出现,这十两银子算是你的压惊银子,咱们船大,来个满帆,海盗不一定会追上咱们,不过…如果你输了,可得请我们大伙喝一顿,你看如何?”
船老大想想这种赌似乎是只赢不输嘛,于是他一拍大腿,笑对邱太冲道:
“赌了!”
快船拖曳着长长的一条水迹,海面上像铺了一条带子,就在时光的流逝中,披山已在左前方相距不过七八里之遥,船老大为了十两银子,他把自己这条船尽量敞明,航向也只是稍稍偏东,因为他有把握,只要一发现海盗,他就调头快驶,海盗要想追上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说来也真是奇怪,船老大的快船已与远处的披山岛平行了,但仍未见有海盗船出现,于是他开始为邱太冲手上托的十两银子而暗中咒骂连连:
“操那娘,王八蛋们在干啥事呢!”
邱太冲托着银子嘻嘻笑,而使得船老大真想把船贴着披山驶,甚至还想直着喉咙呼叫呢!
才十两银子赌注,就把船老大迷失自己,然而人生不就是在“赌命”吗?当生命如夕阳余耀的时候,人也才知道他在这短暂的人生旅途中是赢家?还是输家?然而又因为十赌十输,所以人生走到终站的时候,全都是两手空空,两袖清风的“归返自然”
如今船老大还真的有些感到失望,也许披山海盗真的不在披山了,要不然海盗早开船迎击过来了…
于是,船老大一声叹息,道:
“客官,你收起来吧,那锭银子怪刺眼的…”
披山已在左后方慢慢的往水线下沉,船都过松门角了,大陈岛似已在望,不料远处海面上,三根桅杆在晃溢,细看又不只是三根桅,而是三条船并在一起,帆落下了,光景似是在打渔吧,因为这时候正是黄鱼季,也是海蟹鲜美的时候。
船老大高声对把舵的道:
“咱们靠过去看看,如果他们打到黄鱼海蟹,就买它几斤,今日我请各位喝老酒吃黄鱼。”
周通哈哈大笑,道:
“这么说来船老大是认输了!哈…”周通才笑了一半,女侠黑牡丹突然拔高两丈,纵向桅杆,她一手推帆,举头望去,然后倒翻落在船面,立刻看的所有船上伙计傻眼,只听船老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