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交给我一只玉狮子,说明这只玉狮子隐藏一件秘密。
‘命我趁黑夜带玉狮,趁黑夜瞒住同门师兄弟,偷下天山,并需化名匿居,还要我直到能解出玉狮子所藏秘密之后,再能重回天山报仇。’
云宗文一听他说要回天山去报仇,不由大为不解,诘道:‘为什么一定要回天山报仇呢?’
老人垂死的面容,突露怨毒之色道:‘因为家师说,在他座下的师兄弟们,除了我之外,都是天山派戴天仇人。’
云宗文喊了一声道:‘包括现今的天山掌门一宇道人在内?此话怎讲?’
费铭远道:‘老夫当时闻言,也是大出意外,但家师说得非常的郑重,并说我若再得名师指点,武功必可胜得千面如来,就可入五岭问一名叫岭南樵子的异人,就可明白师门仇人。’
说至此,猛觉体内一阵剧痛,不由啊哟一声,停住话头,半晌,才道:
‘老夫乃遵师命,趁夜下山,化名李长清,居住这长安城内,以商贾身份掩护,暗中却不断地探研这玉狮秘密,可是,三十年来,却一无所得。
不过──
三十年来,却也无人知道我是天山派的费铭远,平安地渡过半甲子。
虽然,我曾明查暗访,想寻求一位风尘隐侠,再学奇技,但恨无机缘,而且武林中人人,无不闻千面如来之名而色变,因此磋跎岁月,犹难报师门大仇。
不料,平地陡起风波。
今晨起床,忽见桌上留下一柬,竟是有人约战枫林。
‘老夫看内容,原来是秦中一霸胡猛,威胁我必需留下家产,携眷离开长安,否则,就到枫林候死!
‘老夫见对方横蛮无理,盛怒之下,一时不察,竟忘了自己乃矫装不懂武事之人,却带着家传‘天虹剑’赴约。
‘岂料,那胡猛竟一口叫出我的真名,并要我献出玉狮,否则,难逃一死,老夫大惊,连声否认,但那贼子却说出绝魂寺之名诳我,致老夫暴露了身份。
‘想不到,老夫虽然幸得小侠救回一命,家中诸人却又惨遭毒手,老夫又中血骷髅断脉手法。
‘唉!玉狮何宝,却带给我费铭远一门不幸。’
贺铭远滔滔说至此,由于内伤极重,又难忍悲愤打激,情绪激动,说至后来,已然气力难继。
只见他连连急喘中,掏手取出一只精致的玉琢狮子,递给云宗文道:‘老夫垂死之人,今将此玉狮送赠小侠为纪念,更望小侠能剪除绝魂寺一干匪徒,并为我天山派清理门户,老夫来世当结草衔环以报。’
云宗文悲愤地,接过玉狮,问道:‘前辈,那血骷髅到底是谁?’
费铭远道:‘那血骷髅据闻是黔西紫…啊!’
话犹未了,突然,自窗外飞入一点寒星,射向费铭远咽喉,费铭远垂死之人,那堪这一击,惨号声过处,登时一命呜呼。可怜这位身蒙奇耻大辱的天山派门下弟子,壮志未酬,就已先死,令人惋惜。
云宗文正想知道,血骷髅到底是谁,来日好找他报仇,那知,突然有人偷袭。
变生意外,他大喝一声:‘鼠辈休走!’
放下费铭远,纵身穿窗而出,掠上屋顶高处,四下一望,除了星斗满天,夜风如剪,虫声唧唧之外,四下一片寂静,那有半点人影。
他不禁惊骇于来人身法之快,竟连自己也无法发现,这份武功,的确不俗,当下只好愤然跃回屋中。
突然──
他发觉费铭远已然谢世,但在他胸上却留下一张长方形纸柬,其上面赫然写着数句殷红血字:
‘自身难保的云小子,竟敢多管闲事,限你在明晚三更,带玉狮子到咸阳城郊玄坛庙讨饶,否则,本观主再不轻饶你活命。
千面如来留
‘千面如来’四字,看在云宗文眼中,顿使他惊喜参半,悲愤填膺。
惊的是,这千面如来真有神鬼莫测的诡秘功夫,竟好似始终跟在自己身侧,而自已却未有所觉。
喜的是,自己既然能够碰上这位山高水深,誓不两立的大仇人,正可以全力以赴,除掉此贼。
当下,拾起费铭远遗下的天虹宝剑,并且连夜将费铭远全家尸体,移在内进花园中,然后外出托邻居将其掩埋。
又恐自己是外方游子,既发生此等命案,难免惹来无聊的麻烦,乃连夜离开长安城,向西北方向飞奔。
直到亥子之交,方在数十里外一处小镇旬,找到一家客栈,叩门投宿。
店伙虽觉得,这么一个少年书生,却在黑夜来到店中,而又腰悬长剑,非文非武,透着邪门。
但干他们这一行的,那等怪事没有看过听过?是以心中尽管纳罕,却是事不干己,不敢过问。
既是生意上门,忙张罗茶水,恭礼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