扩及江湖黑白两道,而成化年间成立西厂,这西厂更利用一般混混,深入民间,巧取豪夺,横征暴敛!”
“啊!西厂一卫有这么厉害?皇上弘治爷不是明君么?”
“明君?嘿嘿!他登机时,是不错,把他老子所用的佞臣罢黩了不少,也用了几个贤明的大吏,可是两厂一卫,一根汗毛也没动啊!就拿咱这天桥来说吧,每个棚子天天就得上规费!”
“啊?在天桥献艺,天天要上规费?”
“可不么,你想,吃开口饭那么容易么?辛苦了一天,就为这张嘴,可是一天嫌几吊钱,全都上了规费!”
“规费?什么规费?”
“西厂现在主管京畿治安,天桥正归西厂管,他们把捐、税合到一起,包给了黑道大哥大啦!大哥大们每十天给他们西厂送一次钱,对我们各摊位,就天天收规费,不管你赚多少,每个棚子一天硬是要两吊!你别看天桥逛的人多,可是花钱的少,一个棚子一天弄几吊钱,除了生活,全给了他们,现在你出这么高的包银,还管吃住,谁不想去呀!”
“啊!真是苛政猛于虎啊!我走的时候得为天桥的朋友做点事!”
“干什么?你可别乱来呀!”
“韩老弟,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你跟他们讲,只要准备好,随时都可以上路,也可以陆续走!”
“嗯!好!咱们陆续走,也省得突然走这么多人,让狗腿子们起疑心!”
“你跟他们商量、商量,谁先、谁后!反正在一个月内出发就行,钱全分给他们,也好叫他们安置、安置,大家先去扬州找贺古寒,贺老大,他会安排一切!”
“好!咱们就这么办了!”
等天桥请的艺人全走了之后,老偷儿问道:“老五!”
“弟子在!”
“你在京城这么多年,把这里情形跟我说说!”
“师父,您知道宪宗朱-樘是个什么样的皇上!”
“我知道。”
“目前的皇上弘治——朱-樘比他老子强多了,可是朱家传统,重用宦官与情治人员,依然没变!”
“嗯,他再精明,仍用厂、卫与太监,也好不了多少!”
“无官不贪,无吏不污,弄得民穷财尽,可是国库依然空虚!”
“那钱到哪去啦?”
“饱入官吏的私囊啦!”
“两厂一卫管干啥的,他们不是傍午侦事,监视大臣的么?”
“咳!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这些人贪得更凶!不但天桥的大哥大帮他们收规费,举凡有钱可弄的,全有他们一份,就拿赌场来说吧,北京有八大赌窟,目前全是两厂人在幕后主持!”
“没锦衣卫的份么?”
“近年来,锦衣卫以保护皇家为主,民间事倒是很少插手,不过花档倒是他们的势力范围!”
“啊!连窑子的钱他们全拿?”
“那倒不是,因为锦衣卫的人,不准带家眷,他们在八大胡同全有相好的,来往一久,他们就在幕后替窑子老鸨子杠叉啦!”
“提到窑子,打渔的还叫我弄几个歌妓同窑子班呢,你有办法么?”
“您知道,咱们门里的大多是光棍,而且门规又不限制,家门里的大多也都有相好的,顺这条线,弄几个班子该不成问题!”
“好!酒楼歌妓,你给我找几个班子,窑子姑娘么,从八大胡同选人赎身,然后征自愿的送南海去!”
“师父,那她们要全不愿呢?”
“这就算咱们行善吧!岛上开娼馆,姑娘一定要自愿!”
结果,赎出不少名姑娘,居然有一多半自愿下海,任来富把这些人送扬州贺老大那儿去了!
老偷儿道:“从今后京师不设舵!”老偷儿现在该办的,全办完了,可是他还留在京里没走,留下干啥?他要在京城里,干件大事!
什么大事?
你看下去就知道了!
等大伙全走了之后,他夜晚带着时玉镯爷俩在各衙门,各大府邸,转了一圈!
哇!这下子不得了啦!整个京城大乱!
怎么乱法?
吏部天官府上丢了二十多万的珠宝,可是锦衣卫都指挥使的大印,却进了宝箱!
兵部大司马家里丢了京华钱庄三十万的银票,可是抽屉里留了五城兵马司的关防!
刑部秋官大司寇家里把京华钱庄有五十万两存款的折子丢了,箱子内给他留了九门提督印!
撤了职的阁老万安家里丢了上百万的珠宝,多了一颗内务府的大印!
东厂的大印到了五城兵马司!
西厂大印进了九门提督府!
这个乱哪,简直一塌糊涂!
这一来,真使北京城的情治单位乱了套,可是老偷儿父女,骑着毛驴,安然南下!
父女二人路过吴桥的时候,小四拳杂技团早回唐山演完了,等在家里呢!
他们父女俩一到村子口,就被人发现了,大声嚷道:“时老爷子来喽!时老爷子来喽!”
好!他这一嗓子,全村的人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