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目雷娘凶如夜叉,蛮横至极。
“要是我不呢?”
独目雷娘摹一举巨拐,便要当头劈下。
陆豪文猛然摇手,道:“慢来,你总得讲理!”
“有何理可讲?”
陆豪文轻笑一声,道:“在下并未干涉你为主报仇!在下也更非是你之仇人,为何你举拐便击?那于理不通,不通!不通之至!”
陆豪文故意摆出一付酸腐的模样,连说几个不通。
一时竟将独目雷娘弄糊涂了,讷讷不知所答。
陆豪文何等聪明,立时知道这雷娘只是一个莽妇,心智粗拙。
顿时提高嗓门,继道:“在下路过此地,在下也非穿铜衣,在下更不识你主人,与你主人无仇,无恨,你我更是素昧平生,你要举拐便打,简直是不通!不通,不通之至也!”
独目雷娘不禁呆立当地。
半晌,她猛地一声大吼,道:“管他通不通,你偷人恨林,老娘先宰了你在说!”
呼!的一声,搂头盖顶的已经一拐击到!
陆豪文心里一寒,连念头也未转过,连忙横里一掠身,避过一招,巨拐堪堪擦身而过,他从心底透着一丝寒意!心想:“完了!完了!”
雷娘一只独目更射出慑人的精光,厉叫一声:“小子,凡人我恨林之人,就休想再活了!”
她身法奇诡地一旋,运拐如风,第二拐又已劈至。
陆豪文再次闪避,又躲过一招。
雷娘似乎已动了真怒,狂叫一声,道:“好小子,再躲过老娘一拐,老娘便放你一条生路!”
一科手,顿时间拐影如山,重重叠叠从四方八面击到,拐风带着一股灼势的劲风逼至。
陆豪文万念俱灰,自知再无能接下这一拐,闪避也没有丝毫可能。
但他却不愿束手就毙,急切问,运起一口真气,漫无目标的双掌齐挥,同时一声悲喝道:“我陆豪文死不瞑目!”
谁知忽地如山拐影猛地消失,独目雷娘就站在他前面三尺不到之处,一只精光闪闪的独眼盯住他,半晌不着声。
陆豪文早已面成土色,也莫知所以然。
独目雷娘久久才厉喝道:“伸出你那只左手来老娘看看。”
陆豪文死里逃生,一股强做之气早失,竟身不由己的伸出了手。
雷娘忽然如获至宝般捧着他的左手看了又看,又用手去摸了又摸,陆豪文既惊且怒,同时又啼笑皆非。
不料更奇怪的那雷娘那只独目之中,忽然滚滚泪下,渐渐变成呜咽悲哭!
陆豪文不禁愣了!
他精神一震,问道:“你哭个什么劲?”
猛地他想起雷娘在恨楼上对着她主人画像哀哭之时,不期然又打了一个寒噤!
雷娘终于放了他的左手,道:“你,啊!原来我们是自己人!”
陆豪文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讷讷反问道:“我们是自己人?我并不认识你呀!”
“你是天门之徒!”
“不,我不是天门之徒!”
雷娘忽地又凶光激射,厉叫道:“你不是天门之徒,那你那只紫环哪里来的?”
陆豪文这才恍然大悟,道:“啊,原来如此!那你必是天门阴阳宫中之人了,在下受人之托,正要到剑门山天门阴阳宫去谒天门羽土。”
独目雷娘猛地连退几步,无比激动的道:“你,你是受谁人之托!”
“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武林无形殿主九阳神君。”
独目雷娘更加激动了,大声道:“他还不知道本宫发生了变故?我,我找了他三年,啊!他在哪里?”
陆豪文全身一震,立感不祥,问道:“天门阴阳宫有了变故,是什么变故?”
雷娘立像受了严重的打击一样,神情惨变。
陆豪文察言观色,已知天门阴阳宫三年前的变故,必定相当的严重,甚至天门阴阳宫已毁于一旦,也有可能。
雷娘定了定神,方始惨然,道:“本宫完了,全宫二百余人尽皆被杀,宫主受伤,生死不明,看来活着的希望太过渺茫。”
陆豪文黯然,道:“何人有这样大的本领?”
“一些穿古铜长衫的不速之客。”
“未何江湖未有丝毫风声?”
“铜衫客挑了本宫之后,便借本宫之名活跃江湖,掩过江湖人之耳目,是故外间没有一点风声。
“啊!阴毒之极!”
陆豪文突然想起大漠阴宫宫主离娘,承天羽士九阴之学,她乃是天门羽士之女,雷娘为何不去找她?
他提出后,雷娘却激动得全身颤抖,道:“那个不孝的禽兽,不要提她!”
陆豪文黯然盯着雷娘。
半晌,雷娘才叹口气,神情十分萎靡的道:“我去找过她,开始她不相信,她说她的爹爹有学究天人,胸罗万机,谁有如此能耐?她的话并不错,可是她不知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道理,我在阴宫一连住了三天,以后她便避不见一面,宫人只告诉我她离宫而去,却不告诉我去了哪里?我一气之下,离开阴宫,便回到此处筑恨楼血亭,我要报复,铜衫客只要碰着我雷娘,决无全尸!”
说到此处,雷娘再度目射精光,十分的可怖!
陆豪文黯然片刻,道:“雷娘前辈,一片赤心,十分的可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