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面承认自己是一瓢。”
金大龙道:“那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瓢道:“一念误,百行俱非,檀越,欠人家的债总是要还的。”
金大龙道:“这么说,你愿意还债。”
一瓢摇头说道:“檀越,毫无半点虚假。”
金大龙冷笑说道:“你是仗恃着金刚不坏身?”
一瓢摇头说道:“檀越,老衲绝不还手,愿引颈就戮。”
金大龙道:“好心智,我若杀了你,这崆峒百里内的生灵怎么办?”
一瓢道:“檀越,这个老衲想过了,为崆峒周遭百里内的生灵,老衲这笔债想分期偿还,老衲只要身子不动那地火绝喷射不出来,所以老衲想先请檀越取下老衲两腿一手…”
金大龙道:“为什么两腿一手?”
一瓢道:“檀越,留只手老衲可以服药。”
金大龙道:“你身边有个徒弟侍候。”
一瓢道:“也是,那么就请檀越一并取去吧!”
金大龙道:“剩下的未完之债呢?”
一瓢道:“请檀越宽限半年,半年期到,麻烦檀越再跑一趟崆峒,届时老衲自会在此恭候。”
金大龙道:“好主意,你不会跑么?”
一瓢苦笑说道:“檀越,两手双腿已去之人,凭什么跑,然能跑,那双腿双手,也该能抵过老衲所欠的债了。”
金大龙一笑说道;“说得是,一瓢,你坐稳了。”
一瓢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老衲恭候檀越出手。”
金大龙目中忽现仇火,神色变得怕人,缓缓抬起右掌。再看一瓢,他默默静坐,一动未动。
金大龙手抬至胸,一翻腕,飞砍而出。
“噗”地一声,一瓢既无伤,只是满头披散的白发,齐额断了一撮,倏然垂下。
再差毫分一瓢就会脑浆迸裂,力道捏拿之准,无怪乎落拓青衫七绝当世称最。
一瓢讶然说道:“檀越这是什么意思?”
金大龙冷然说道:“一念悟,后福无穷,一行善,感天动地,慕容奇非冷血之人,权以你发代首,从此血债一笔勾销!”
一瓢身形倏颤,哑声说道:“檀越…”
金大龙道:“大和尚,我已经这么做了。”
一瓢修然默然,但旋即清越佛号萦绕石洞:“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看来当今世上,唯有七绝才配称仁侠,檀越,老衲愿以檀越之言回赠,一行善,感天动地,檀越今后无灾无厄了。”
金大龙道:“大和尚,我何灾厄之有?”
一瓢道:“檀越,世俗中人肉眼凡胎,焉知冥冥之中安排?”
金大龙道:“这么说,你知道?”
一瓢道:“老衲知道,但不能说破。”
金大龙哑笑道:“那与不知道有什么分别?”
一瓢道:“老衲不愿也不敢多说,但请檀越自己往日后看。”
金大龙道:“我自会看的,大和尚,你明知道我不会杀你。”
“不!”一瓢道:“老衲懊悔,但并非懊悔灭除檀越,而是懊悔参与围攻,在老衲心中,仍认为檀越是个该诛之魔,及至贾檀越无意中奔来此处,为老衲概述一切,老衲心知檀越必随后跟来,立意试上一试…”
金大龙道:“试什么?”
一瓢道:“试试看檀越究竟是不是该诛之魔。”
金大龙道:“大和尚,如何分辨?”
一瓢道:“老衲舍身救众生灵,倘檀越不以众生灵为重,坚欲杀老衲以快仇怨,则檀越确是个该诛之魔。”
金大龙道:“如何?”
一瓢道:“老衲不愿欺瞒檀越,倘如是,檀越就会跟贾檀越并头躺在此处。”
金大龙道:“这么说,我很幸运。”
一瓢道:“老衲不敢这么说,但至少是檀越救了自己。”
金大龙道:“那又如何?”
一瓢道:“老衲敢担保檀越无灾无厄。”
金大龙道:“大和尚,你有超凡神力?”
一瓢道:“老衲仍是那句话,请檀越自己往日后看。”
金大龙道:“我会看的,大和尚,至少如今你该对你当年心中的想法感到懊悔与歉疚。”
一瓢道:“所以老衲愿保檀越今后无灾无厄。”
“大和尚!”金大龙道:“那得到日后才能应验。”
一瓢道:“日后檀越心中震惊悲痛之余,会很知足的。”
金大龙道:“大和尚,何事值得我震惊悲痛?”
一瓢道:“请檀越日后自己看。”
金大龙笑道:“大和尚,你似乎能知过去未来。”
一瓢道;“何谓过去,何谓未来,老衲不敢作如是语。”
金大龙道:“大和尚,目前可愿帮我一个忙?”
一瓢道:“檀越请说说看。”
金大龙道:“告诉我当日行凶之人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