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还出身大户人家,要不刚才怎么叫小桃给她倒茶。
小桃一定是她以前的使唤丫头,如今小桃呢?
她哭的时候叫过爹娘。如今她的爹娘呢?她怎么会走这条路,沦落到这地步?
想着想着,他又睡着了。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觉得有人在他身上盖了件东西,他一惊而醒。
海棠站在他眼前,娇靥上红红的,眸子里是异样的光采,只听她道:“该死,怕把您吵醒,还是把您给吵醒了。”
日头已经晒着窗棂,屋里好亮。
李凌风忙道:“也该醒了。”
他站了起来,顺手拿起了身上一件衣裳。
海棠道:“我不安死了,您是我的贵客,反叫您委屈了一夜,这算什么,我发誓永远不再喝酒了。”
李凌风道:“姑娘千万别这么说,能在这儿安安稳稳的睡一夜…”
海棠一仰脸道:“您还这么说,您这么说我就更不安了。”
李凌风道:“姑娘,我说的是实话。”
海棠忽然目光一凝,道:“我昨儿晚上一定丢了不少丑,是不?”
李凌风心头一阵猛跳,道:“没有啊,姑娘醉了就睡了,叫都叫不醒。”
海棠娇靥一红道:“是您把我抱到床上去的?”
问得好,难不成会是她自己上去的。
李凌风道:“我不过扶了姑娘一把。”
他也是,叫都叫不醒,还能扶。
海棠忽然低下了头,耳根子都红了,道:“我的鞋也是您脱的,您也不嫌脏。”
海棠这娇羞姿态太诱人了,就是铁石人儿也会为之心动。
李凌风忙吸一口气定定心神道:“谁不穿鞋,有什么脏的。”
海棠仰起了粉脸,还带着三分羞红,道:“李爷,我昨晚上说了什么没有?”
李凌风心头又是猛地一跳,忙道:“没有啊,我不记得姑娘说过什么。”
海棠道:“真没有?”
李凌风道:“我还会骗姑娘不成?”
海棠没再说什么,沉默了一下道:“您坐坐,我去给您打洗脸水去。”
她拧身跑了,大辫子在腰后一甩一甩的,那腰肢细而圆润,像条蛇。
李凌风没拦她转身。
不久之后,海棠进来了,端着一盆洗脸水,往下一放,从架子上拉下一条毛巾放进了盆里,道:“我的,您别嫌脏。”
这下李凌风就是嫌也得用了,何况他并不嫌。
他这里洗脸,海棠那儿对镜梳妆,描眉打鬓,薄施脂粉,似乎刻意修饰了一番。海棠是这么个人儿,浓妆淡抹都相宜。
李凌风洗好了脸,海棠也梳好了妆,她站起来拍拍衣裳道:“您坐会儿,我去买点儿吃的去。”
她没等李凌风说话就走了,走路的姿态永远那么动人!
李凌风背着手出了屋,眼前一个小院子,种着几株老梅,可惜现在不是开花的季节,南墙下,挨着大门有棵石榴树,挂着一个个的大石榴,皮儿都绽开了,显然已经熟透了,引人注视。
李凌风想想自己这一番遇合,简直像在梦里,但心里却够温馨的,其实,这可以称之为艳遇,令人羡慕的艳遇。
他正这儿想着,海棠进来了,热腾腾的烧饼油条,还带一小壶豆浆,他迎上去接过了豆浆,两个人说着话进了屋。烧饼油条真不赖,既香又酥,豆浆也够浓。
李凌风吃了两套烧饼油条,喝了一碗豆浆,简直赞不绝口。
吃完了,喝完了,海棠的脸色不对了,她迟疑了一下道:“李爷,我告诉您件事儿,是刚刚到外头买东西听来的。”
李凌风看见海棠的脸色,忙道:“什么事儿,姑娘?”
海棠道:“府衙里的李总捕,就是您说的那个李海一,昨儿个晚上,让济南总镇押起来了。”
李凌风心里陡地一紧,急道:“怎么说,李总捕让…为什么?”
海棠道:“他们说他跟您有勾结,故意放走了您。”
李凌风霍地站了起来:“姑娘怎么不早说。”
伸手抓起了刀。
海棠忙跟着站起,道:“我要说了,您这顿早饭还吃得成么,李总捕我认识,是济南城唯一把我当人的人,拿我当朋友,甚至拿我当亲妹妹看待,我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我也怀疑他英雄惜英雄…”
李凌风道:“我就是怕连累他,所以才没告诉姑娘是他救了我,谁知道结果…我不能连累他,让他代我受过,我要去救他出来。”
他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