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凉的,车马走起来也就轻快多了。
纪子星始终没敢挨近费独行,他一个人不是落在后头,就是一马当先走在前头。
瘦老头儿在车里下令,鞍上用点干粮喝点水,趁凉快赶路,等到更是到了居庸关再打尖歇腿。
二更天望见了居庸关的灯火,等近居庸关已经快三更了,眼看就要进关,赶车汉子突然收缰停住了马车:“妈的,这是哪个狗入的在路中间埋他爹,想害人不成,幸亏我眼尖,要不然这不就撞上了?”
他跳下车辕往前走去。
瘦老头儿掀开了车帘,问道:“怎么回事儿?”
车后的七人骑也赶了过来。
马车前近丈处黑忽忽一堆,借着月光看,那是一堆石头,上头还插了一根木棒,木棒头上还挂着一块白布,跟面旗儿似的。
赶车汉子过去伸手就要拔。
杜毅大喝道:“不要动。”
赶车汉子吓了一跳,忙把手收了回来。
杜毅一马赶到,抓住赶车汉子把他揪了过来,道:“家里老婆孩子还等着你呢,你不相活了?”
赶车汉子踉跄着往后退去,惊愕问道:“怎么了?杜爷。”
杜毅策马转了回来,鞍上微一欠身,满脸凝重神色道:“姚老,是江湖黑道寻仇,您别惊慌。”
瘦老头儿脸色一变道:“是江湖黑道寻仇?跟咱们没关系吧?”
赶车汉子一听说是这么回事儿,马上吓白了脸,一声也没敢再吭。
杜毅道:“不知道,让我问问。”抬眼望向纪子星等,道:“大家都是道儿上混了多少年的,这种事儿应该用不着我多说,是找哪位的最好打个招呼,咱们也好有个准备。”
几个人连同费独行在内,沿一个说话。络腮胡大汉突然磕马驰过去拔起了那根木棒,两手抓着木棒抬腿一顶“叭”地一声木棒断为两截。
忽听一个冰冷的话声从左前方一片树林里传了出来:“相好的,是汉子,朋友们前头等着你了,咱们关里见。”
随见一条黑影,鹰隼般从树林里掠出,扑向了居庸关。
赶车汉子吓得直打哆噱。
络腮胡大汉策马驰了回来,道:“姚老,杜爷,道儿上的朋友是冲着展森来的,这件事自有我展森一个人当,二位尽管放心,他们不会动别人的。”
杜毅道:“老展你这是什么话,假如他们早一天找上你,姚老可以不管,现在你是姚老的人了,咱们就是一个门里的弟兄,你的事儿我们怎么能不管?”
展森还待再说。
杜毅一摆手道:“你不用再说了,今儿个你们跟了这辆马车,任何人有事都自有我来安排,你只管跟在马车后头走你的,老刘快上车去,赶着马车避开那堆石头走。”
赶车汉子战战兢兢地爬上了车辕,赶动了马车。
马车避开那一堆石头缓缓驰向了居庸关。
杜毅走在车后外侧,紧傍着展森,他又让纪子星跟另外三个成半弧地把展森围在了中间。
他没敢支使费独行。费独行也跟个没事人儿似的,径自在车旁走他的。
展森道:“杜爷,您要是这样护着我,往后我就别混了。”
杜毅道:“往后我也不打算让你混了,既然跟了姚老,还混什么?”
展森还待再说,纪子星突然冷冷说道:“姓展的你就少说一句吧,不是冲着你已经跟了姚老,你就是冲我几个磕头,我几个还懒得管呢。”
展森脸色一变道:“姓纪的,我姓展的不是懦种,刀里枪里的事儿我见多了,我可没把这档子事放在眼里,我也没让你伸手。”
纪子星探手摸向鞍旁,冷冷道:“姓展的,你懂不懂好歹?”
展森也探手摸向鞍旁,暴声说道:“老子不懂,你怎么样?”
杜毅拉马到了他两个中间,沉声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人家在前头等着,咱们自己先起内哄。既然跟了姚老,这种脾气以后就得改改。”
只听那个穿青衣的马脸汉子冷冷说道:“要进关了,留点神儿吧!”
杜毅当即又回到展森身旁,望着费独行道:“费兄,可否麻烦照顾一下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