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灰衣人,面对面地站着,那灰衣人胁下挂着一根拐杖,赫然竟是老龙河旁开店的孙瘸子。
那两个黑衣人,费独行也看出来了,当目跟他朝过面,神州七侠的门下。费独行看得一怔。孙瘸子什么时候到了京里?他是来干什么的?他又怎么跟神州七侠的门下跑到了一处?
就这一怔神间,前头那两个黑衣人已经像飞鸟般射落在两个神州七侠门下跟孙瘤子身边。
费独行立即收势停身躲在一棵矮树后,他要看个究竟,然后再决定露不露面。
只听刚到的两个黑衣人之中,那身材高大的的黑衣人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当年黑道上鼎鼎有名的冷面阎罗孙万川孙爷,孙爷找我们弟兄有什么见教?”
敢情是孙瘸子来找他们弟兄的。
只见孙瘸子一抱拳道:“岂敢,当年的孙万川早已命丧江湖路。如今站在诸位面前的只是个残废人孙瘸子,孙某听得江湖传言,有件事特地跑到京里跟诸位当面请教一下。”顿了顿道:“不知道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费独行心头猛地一跳。
高大黑衣人“哦!”地一声道:“我当孙爷千里迢迢跑到京里来,为的是什么大事呢?
原来是这回事啊,不错,这话确是我们弟兄说的,孙爷查证这件事…”
孙瘸子道:“不知道诸位说这话有没有根据?”
“根据?”一名年轻黑衣人“哈!”地一声道:“孙爷你把神州七侠的门下当成了什么,无中生有,造谣生事…”
只听高大黑衣人叱道:“老六,你这是跟江湖前辈说话,好没规矩。”
那年轻黑衣人立即住口不言。
孙瘸子冲高大黑衣人一抱拳道:“这位不必如此,孙某颇有自知之明,当年一念之误陷身黑道,干了不少让人不齿的事,今天诸位肯面对面跟孙某说话,孙某已经是很知足了,令弟有什么话请由他直说无妨。”
高大黑衣人道:“孙爷放心,孙爷既然千里迢迢找上了我们弟兄,我们弟兄自当给孙爷一个明白,但是孙爷为查证这件事千里迢迢跑来京里…”
孙瘸子道:“不瞒诸位说,孙某当年曾蒙费慕书费爷搭救,孙某这条命也是费爷给找回来了,孙某认为费爷是位真正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对他一直很敬重…”
高大黑衣人“哦!”地一声道:“我明白了,费慕书救过孙爷,孙爷一直很敬重他,所以不容任何人对他有所诬蔑,是不?”
孙瘸子一点头道:“不错,正是这样。”
那年轻黑衣人似乎忍耐不住,冷笑一声道:“孙爷,你认为费慕书是个顶天立地的真英雄…”
高大黑衣人道:“老六,你能不能不说话?”
那年轻黑衣人道:“三师兄,难道您让我…”
高大黑衣人道:“你给我站在一边听着,该说的我会说。”随即转望孙瘸子道:“以孙爷看,费慕书他会不会卖身投靠,做了权好和坤的爪牙?”
“不会。”孙瘸子话说得斩钉截铁,道:“就是日出西山,孙某也绝不相信。”
高大黑衣人沉默了一下,低声说道:“孙爷,我不敢说孙爷你走眼看错了人,或许费慕书当年有他值得人敬重的地方,可是现在…我弟兄说的话是铁一般的事实,孙爷如若不信,请在京里多待两天四处打听打听,说不定孙爷你还能碰见费慕书本人,孙爷你最好再当面问问他,假如我弟兄所说的有半句不实,我弟兄愿意横剑自绝以谢无中生有、造谣生事之罪,我弟兄还有正事待办,不克久留,言尽于此,告辞。”
话落,他带着另三个黑衣人腾身飞掠而去。
孙瘸子望空抱拳,扬声说道:“多谢诸位,劳诸位跑这一趟,容孙某打听个结果后再来赔罪。”
四个黑衣人身法极速,转眼工夫已消失在夜色中。
孙瘸子缓缓放下了手,仰望夜空,默然不语。
费独行看到这儿,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孙瘸子一直很敬重他,要不然孙瘸子不会整整花了八年工夫,想尽了办法,吃尽了普救他,也不会为这一句话不远千里跑来京里查证,如今,孙瘸子不但还了当年欠他的,反过来他还欠了孙瘸子良多。他怎么能忍心再让孙瘸子留在京里受到刺激,甚至听人冷言冷语受奚落。
不能,他必得让孙瘸子赶快离京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