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爷,这,这您是怎么知道的?”
费独行道:“我碰见严姑娘了。”
孙瘸子“哦!”地一声道:“原来…其实,费爷您不该说这话。这是应该的,我跟古瞎子只是报答您的救命恩。”
费独行道:“当年我不过路过赶巧,举手之劳,而两位却为我整整在老龙河畔守了八年…”
孙瘸子道:“费爷,您要是只为说这些个,我斗胆,请您别再说了。”
费独行浅笑点头道:“好吧!我不说了,从今后咱们两不相欠,谁也不必再为谁做什么了…”猛吸一口气道:“京里现在乱得很,孙兄要是没什么别的事,我请孙兄即刻离京。”
孙瘸子为之一怔道:“费爷您…”
费独行歉然道:“我是不得已,不然我不会让孙兄走。”
孙瘸子迟疑了一下道:“那么刚才那回事…”
费独行道:“孙兄日后自会明白,我这么说,孙兄能不能即刻离京别再查证?”
孙瘸子两眼一直,诧道:“您要我别再查证?难不成…”
费独行道:“孙兄,不要问了,请即刻离京吧!”
孙瘸子两眼微睁,一摇头道:“不,我不能让他们这样诬蔑您,我…”
费独行道:“孙兄,你这是何苦…”
“不行。”孙瘸子道:“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找神州七侠讨取一个公道,他们自命侠义…”
费独行岂能让孙瘸子为他去拼命,他宁可伤孙瘸子的心,也不能伤孙瘸子的命,当即暗一咬牙道:“孙兄,他们并没有诬蔑我。”
孙瘸子一怔道:“您怎么说,费爷?”
费独行道:“孙兄,我现在是和中堂府的护卫大领班,这,半点不假。”
孙瘸子两眼暴睁,猛一摇头道:“我不信,我不信,您一定是怕我找他们…”
费独行翻腕托起中堂府护卫大领班的腰牌,道:“以孙兄的目力,应该可以看清楚这个。”
孙瘸子道:“这是…”
费独行道:“和中堂府护卫大领班的腰牌。”
孙瘸子凝目一细看,脸色大变,一连倒退了几步,道:“费爷,您,您,您真…”
费独行道:“孙兄,我有我的苦衷。”
孙瘸子道:“您有什么苦衷?”
费独行心里转了一转,道:“我要不投靠和中堂府,只怕逃不过官家的缉拿。”
孙瘸子脸色又一变道:“这么说你杀人越狱之说也是真的?”
费独行吁了一口气道:“孙兄,八年不是一个短日子,置身铁窗,不见天日,谁受得了?孙兄,你要为我想想。”
孙瘸子突然仰天狂笑,大叫说道:“好,好,好,费慕书。我,我,我什么都不说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瞎了眼,我看错了人,我,我…”突然一掌拍向自己天灵。
费独行绝没想到他会自绝,大惊失色,心胆欲裂,要出手阻拦,但却没来得及,耳听“噗”地一声,再见血光一闪,孙瘸子一晃倒了下去。
费独行机伶暴颤,一步跨到抱住了孙瘸子,失声叫道:“孙兄…”
可怜孙瘸子天灵已碎,已然气绝,哪还听得见他的叫声?
费独行只觉心中一阵刀割般疼痛,两行热泪在他颤抖中夺眶而出。“孙兄,我欠你的已经够多了,你何忍让我又欠你一笔?这,这叫我怎么偿还?”
英雄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的确,他欠孙瘸子的已经够多了,如今孙瘸子又为他而死,这叫他怎么能不伤心,这叫他怎么能不难受?
费独行接着又道:“孙兄,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不能让你明白…”
他倏然住口不言,忙举袖擦去满面泪渍,只因为他听见了一阵由远而近的疾速衣袂飘风声。
他没有听错,三条人影划破夜色如飞掠到。
三个人,两个年轻黑衣人,一个清丽黑衣大姑娘。
两个年轻黑衣人是神州七侠的门下,适才四个黑衣人中的两个,那黑衣大姑娘赫然竟是严淑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