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骐拍拍左胸,轻声道:“岳姑娘,请你靠在这里,你的头发弄得我的脸好痒。”
岳蓉伸手拢拢秀发,轻“嗯”一声,把头发靠在白玉骐怀里,现在她可以安心的靠着了,她希望这条路很长,那怕永远走不尽。
马仍在向前奔驰着,背上虽然驮了两个人,它仍然行走如飞。
两人默默的依偎着,两颗年轻的心跳动着,马背上的相依是多么豪壮而又委婉啊!
岳蓉轻轻问道:“你愿意知道我的身世吗?”
白玉骐点点头,将她搂得更紧些。
岳蓉满足的笑了,那笑容是发自心底深处,很甜很甜,可惜的是白玉骐没看到,但他可以从姑娘那摇得博狼鼓似的头颈知道她内心一定很高兴,因此,在他那忧郁的俊脸上也挂起一丝难得的笑容,同样的,她也没有看到。
岳蓉把娇躯向白玉骐怀里挤了挤,低声道:“从我有记忆的时候起,我就跟吴伯伯在一起,他教我念书、写字、练武,但从不提我的生身父母是谁,我时常问他,都是没有得到答覆…
一直到我十六岁的时候,红沙堡突然派人来提亲,吴伯伯只推说我年龄还小,过几年再说,把来人挡了回去,从此便带我在江湖上束躲西藏的,但,我们仍旧时常被他们纠缠着…
一直到观日峰的事发生以后,吴伯伯告诉我红沙堡提亲的真正目的是要断绝岳家最后一条复仇的根。提亲只是掩瞒江湖上的耳目而已…
我那时候就问他,是不是我的双亲已经去世,他只肯定的说我母亲已经死了,父亲则下落不明,我问他那仇家是谁,他说非要等我找到名师学成了武功以后才能告诉我,谁会想到…”姑娘说到这里呜咽的哭泣了起来。
侠肝义胆的白玉骐也觉得岳蓉身世可怜,自己虽然双亲已经去世,但自己还被父亲带到八岁,而双亲也已安葬,还知道了仇家,而怀中的她呢?她竞没有一样及得上自己,他不自觉的伸手拍拍岳蓉的肩头,温言安慰道:“岳姑娘,我想你的仇家一定在红沙堡,有朝一日你访到了名师,此仇定然可报,而且,而且令尊也许还在人间,父女终有团聚的一天,凡事总要往好处想才是。”
岳蓉直觉得内心一阵温暖,缓缓闭上了眼睛,让两颗珍珠般的清泪沾满了粉颊,突然,她双眸充满一种奇异的光芒,问道:“你教我武功好不好?”
“我?”
“嗯!你武功不是很高吗!”
白玉骐一怔,急道:“我怎么可以,不要说我的武功不高,我自己的生死尚且难保难卜呢?”
姑娘撒娇道:“你不是说凡事总要往好里想吗?瞧你!反正我不管,你说你教不教?”
姑娘是赖定了白玉骐,他只好无可奈何的道:“好吧!我们有空一起研究就是了。”
“什么研究不研究?教就是教嘛!”
“好好好,我的好姑娘,教就教吧!”
姑娘微笑了,那是代表胜利,代表喜悦,这一笑正是心底深处的喜悦。
马蹄“得得”的响着,单调而有节奏的声音,把疲劳的岳蓉带入了梦乡,她甜甜的樱桃小嘴上挂着满足的笑意。
白玉骐摇摇头,用袖掩住了她的脸庞,遮挡迎面而来的寒风,那样子就很像大哥哥在照顾小妹妹了。
一连数日的相处,感情在不知不觉中增进着,岳蓉虽然有时撒撒娇,大部份的时间她是很听话,很体贴的,那样子倒像贤慧的妻子对待夫君了。
这一日,两人牵着马在一处山坡草地上,边走边谈着,迎面走过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两人并未留意,在擦身而过的时候,老婆婆无意中看见了白玉骐腰中的玉剑,老婆婆蓦地双足点地,飘身退后丈余,截在二人身前,喝道:“那小子站住。”
白玉骐只当老婆婆是在喝别人,回头左右一阵张望,却见并无他人,遂剑眉一皱的问道:“老婆婆你喝的是我?”
“不是你小子是谁?”老婆婆指着白玉骐腰间的玉剑道:“玉剑客是你什么人?快说。”
白玉骐把马缰交给岳蓉,他知道可能又要有变故,当下缓慢的答道:“老婆婆问他老人家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