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伯刚才所说的话,都有道理,小侄也相信一败之后,便什么都完了,但小侄更相信,只要我成功了,也就等于取到了武林盟主的宝座,师伯,你说是也不是?因此小侄不能轻言放手。”
童世昌微现愠怒之色道:“你真的一点情面都不讲,也不——我们相处之情!”
宋晓峰一笑道:“师伯,此言差也,师伯忘记了当日是怎样教导小侄的了,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要小侄打破世俗观念,只问目的不择手段么,怎么现在又和小侄谈起私情私义来。”
童世昌原也是一个性情骠悍,手辣心狠的人,这样低声下气和宋晓峰相谈,心里已是说不出的难过,现在被宋晓峰一记回马枪,以彼之矛,刺彼之盾,又把他的话顶住了,气得双眼一翻,怒声道:“老夫两次三番和你说,你如此不识抬举,真是世间少有之人。”
宋晓峰聪明机智,和他们几个月相处下来,虽没有完全了解他们的组织,但对他们的作风,已是大有心得,因此也从中发现了他们不少弱点,他这番奉命行侠仗义,沽名钓誉,但有机会叫他们发生裂痕,他怎会放手作罢。
宋晓峰看准了,在他这大题目之下,红叶庄非被牺牲不可,所以他绝不放手,只要红叶庄一被牺牲,也就无异在他们阵营之中,投下了一颗分化的炸药,好叫他们人人自危,担心随时有被牺牲的可能。
这是制敌于无形的最高战略,宋晓峰又那肯放手。
宋晓峰见好就收,一笑道:“小侄是任务在身,不得不然,尚望师伯见谅。”
童世昌双目怒睁,鼻孔翕张,厉声吼道:“你不要得意忘形,老夫总有一天叫你哭不得,你给我滚出去。”
宋晓峰走出了门,童世昌忽又大叫一声,道:“站住!老夫还有话和你说。”
宋晓峰却再不答话,脚下一快,竟自走了。
童世昌气得老脸无血,一顿脚,大喝道:“老夫总有一日,教你知道老夫的厉害…。”
一语未了,范希达转了出来,截口道:“那现在为什么不就此除去他?”
童世昌横目望了范希达一眼道∶“你以为他这样好对付么?”忽然摇头一叹,坐回椅子上。
范希达悻悻的道:“大哥,你怎样啦,好像胆子是越来越小了,我就不相信,凭我们兄弟两人的力量,会收拾不了他。”
童世昌又长叹了一声,摇头苦笑,说道:“问题不在于有没有力量收拾他,而是为兄不能向他下手。”
范希达心里冒起一股怒火,冷笑一声道:“大哥,我问你,还有什么关系更亲过手足之情,他究竟是什么人?使你对他这样容让,连自己兄弟的生死都不顾了。”
童世昌被范希达怒火之下顶撞得怔了一怔,双目圆睁,怒形于色,看似要发脾气了,谁知他竟硬把心中那口怒气忍了回去,摇了摇头道:“关于宋承志的事,你最好不要打听,你如果要和他拼,放手和他拼就是,你如果知道了他的底细,你就不能,也不可以和他拼了。”
范希达听得一头雾水,目光闪动,愣愣的道:“大哥,你这话叫人听了,好不糊涂。”
童世昌道:“糊涂你就糊涂下去吧,为兄不能说得太多了。”
话声一转,忽然出人意外的道:“为兄虽然不能亲自出面替你阻挡他,但我已替你请到了四五个朋友给你助拳。”
范希达很不谅解童世昌的态度,忿忿不平的道:“小弟也还有几个朋友,自会前来相助,不敢有劳大哥操心了。”
童世昌笑了一笑,道:“金二麻子,吕七拐子,云梦一毒,丁氏双丑等五人,你那些朋友比得上么?”
这五个人,都是江湖上难惹难缠,狠极一时的凶人,一身功力,绝不在童世昌之下,范希达可知道他们的厉害,心中的不愉快,立时一扫而光,不由喜形于色道:“大哥,你替我请到了他们!”
童世昌吁了一口长气,道:“大哥对得起你了吧?”
范希达讪讪的一笑道:“大哥,我真不明白你的为人…他们不会误事吧?”
童世昌一挥手道:“你放心,误不了事,你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