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念头似乎都有道理,又似乎都没有道理!使他一时难以判断,那广慧大师究竟是死在谁的手中!
他霍地站起身来,暗中下了决心:我誓必要查出那凶手是谁来…!
“依呀”一声,房门推开!
林三郎扭头望去,却竟是满含诡笑的赵梦功缓步跨了进来!
赵梦功虽然含着笑容,但神色之中,甚是激动,嘴唇青白,同时微微发着抖。
他步履沉重的踱进房来,眼波流盼,却在暗中打量这卧房中的东西!
自从赵梦功到蓝家堡后,可说从未踏入林三郎的卧房,现在突然推门而入,显然其中有些古怪!
林三郎不禁猛生惊觉,下意识地提气戒备,面上却堆笑说道:
“赵前辈有何见教?”
“逍遥居士”赵梦功冷笑两声,却未答话,自顾行到床前,忽地旋身坐在床头上,伸手有意无意地摸了摸枕头!
然后仰起脸来,斜睨着林三郎,缓缓笑道:
“林兄弟不是准备离开此地吗?怎的并未见有走的打算?”
林三郎脸上一红,也愤然冷笑答道:
“在下本欲离去,但经蓝堡主执意挽留,不便绝情自去,只好勉留几日。”
赵梦功“嗤”地一笑,说道:
“如今蓝家堡中纷争迭起,惨事窥案,接连发生,我若是林兄弟,决不愿置身这种纠缠之中,一定洁身引退,脱离这个是非之地了。”
林三郎道:
“在下的意思,恰与赵前辈的相反,我倒有心待查出那下手的人之后,那时眼见凶徒现形,恶人恶报,方觉心满意畅,才愿离开。”
赵梦功笑道:
“这么说,你是存心要插足是非之中,有所图谋的啦?”
林三郎昂然道:
“路见不平,尚且拔力相助,在下侥幸适与盛会,自然要助蓝老堡主,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赵梦功见他言辞强硬,毫不畏缩,淡然一笑,转开话题道:
“那么依林兄弟所见,那下手杀死广慧大师的人,会是谁呢?”
林三郎道:
“目下证据不足,指明凶手,似乎还嫌太早了一些!”
赵梦功紧迫一步,又道:
“这么,林兄弟心目中,已有那凶手的腹案,只等证据齐全,便可公诸众人?”
林三郎笑道:
“或许可以这么说吧!”
赵梦功听了,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
“林兄弟真不愧有心人,好叫赵某佩服,但赵某也有一件事,就一并麻烦林兄弟代为侦查,或许你那心中的凶手,也正是赵某欲寻的对头…。”
林三郎微徽一惊,诧道:
“赵前辈有什么事要见教的?”
那赵梦功忽然笑声一沉,脸上寒霜遍布,一双眼骨碌碌在林三郎面上溜了几遍,然后冷冷说道:
“不瞒你说,赵某适才也发觉遗失了一件珍贵的东西,特来烦请林兄弟一并查一查,是哪个大胆贼人,竟敢在姓赵的身上下手,神不知鬼不觉偷去了那件东西!”
林三郎心头一动,虽明知他指的什么,但却故作不解,讶问道:
“赵前辈遗失了什么珍贵东西呢?”
赵梦功嘿嘿冷笑道: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赵某所失之物,也是一块绿玉制成的龟壳!”
林三郎假作失惊,道:
“真的么?丢了几块?”
赵梦功突然脸色一沉,道:
“绿玉龟壳乃衡山门中信物,每人只得一块,你怎会问出这句话来?”
林三郎道:
“原来赵前辈的信物也丢失了?这是贵门之事,在下倒不悉详情,但不知赵前辈的东西是什么时候丢失的?”
赵梦功道:
“正是昨天夜里,广慧大师出事的前后。”
林三郎道:
“赵前辈怎没把这事也对蓝堡主和罗前辈他们提起呢?”
这句话,倒把赵梦功问得一怔,略停片刻,才阴笑说道:
“出事之时,赵某尚未发觉,及至今日清晨返房,才发觉已被人做了手脚!”
林三郎又道:
“赵前辈的东西,放在什么地方遗失的?珍贵信物,难道没有带在身边?”
赵梦功心中蓦地一动,沉声道:
“你怎知我没有带在身边?”
林三郎笑道:
“前辈不是明明在返房之后,才发觉被窥么?”
赵梦功又哂然无语,点点头道:
“算你聪明,但我得慎重奉告你一句,别人丢了什么,赵某人可以不管,但赵某的东西,却誓必追回,方始甘心,你心里想想那涉嫌的人,最好能叫他趁早把东西拿出来,否则,别怪赵某要施出手段!”
林三郎笑容一敛,昂然道:
“你对我说这些话,不觉有失考虑么?你丢不丢东西,跟在下有什么相关?”
赵梦功冷笑道:
“你知道这些事不与你相干就好,是非之争,插足不得,一个不慎,便招来杀身之祸,姓赵的言尽于此,如何自处,你是个聪明人,自己瞧着办吧!”
说着,站起身来,大步向房外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