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各心中一吃惊。
黑孩儿想道:“这贼的拐,竟是这等沉重,倒是不可轻敌了。”
马胡子也在想着:“原来这小臭花子,果然有两下子,凭着一根烂草绳,竟能够抵住我下落的拐势,这就难怪那些饭板不是他的对手了。”
二人这样一想,所以都不由的各自收回兵刃,拎马向后退了两步。没立即交锋。
尤其是黑孩儿,眼看对方的人多,自己的人少,白守德和那两个助手,又都失去了马匹,若再鏖战下去,自己虽可无事,其余的人就难免要吃亏了,因此脑筋一转,忙向马胡子喝道:“咱们与你,本来河水不犯井水,且先大家把话讲明,你道如何?”
马胡子也因为自己手下,已死伤了好些,心存顾忌。因此也就同意,喝退了那些匪徒。然后对黑孩儿喝道:“你有什么言语要讲?”
黑孩儿且不答语,先把几个人聚在一起,低声对陆瑜、俏郎君和马腾风说道:“这臭胡子非常辣手,且由我去斗他一斗,若能赢得了他,当然最好,万一落败,则你们三个必须一人带着一个,赶快逃走,切莫恋战,要紧要紧。”
白守德等是已吃过亏的,当然无话可说。
便是陆瑜和俏郎君,也看到过黑胡子的凶劲儿,知道自己绝不是人家的对手,当然犯不着上前冒险,所以也都愿意,只叫黑孩儿当心。
黑孩儿应了声:“晓得。”
转身对马胡子身后众匪徒一看,看到一个道装打扮,满脸邪气,鼻青脸肿的家伙,这才开口对马胡子说道:“王母宫老道士的侄子,是不是你的手下?”
马胡子道:“是又怎样?”
“他偷了我们的东西,你能叫他还给我们,那我们就把其余之事,一概不究,各走各的路,你道如何?”
马胡子大笑道:“你倒说得好,那几两臭银子,便能使老子饶过你们了吗?老子还正要去找你们呢?老实告诉你们吧!这瑶池一带,乃是才子的地界,一切天生的,地长的,人做的,都该归老子所有,谁也不准妄动丝毫。所以你们如果是识相的,便应当替老子把骊驹和骊项珠一起留。老子也高抬贵手,放过你们,一概不究,并把那几两臭银子。加倍偿还给你们,否则的话,有你们的来路,却无你们的去路,你们便甭再想离开瑶池,下得天山了。”
黑孩儿听了,见两方要求,相距过远,知道难谈得拢,因此便又想道:“照此看来,若不能取胜于他,问题绝难解决,若要取胜于他,却又没有把握,这便怎生区处?”想到这里,的确颇费踌躇。思量着如何才能取胜。
马胡子见黑孩儿皱眉不语,误会到黑孩儿是怕了自己,因此不由的胆量一壮,凶焰又长,对黑孩儿喝道:“你倒是怎么讲?老子却没耐性慢慢儿的和泡蘑菇。”
黑孩儿知道一场恶斗,绝难避免,因此也就只好把心一横,笑着说道:“你我所求,相距过远,已非言语所能解决,所以不必再谈了吧!”
马胡子笑道:“这样倒也干脆,老子和你押一宝,你的我的,兵刃上相见,强者为胜好了。”说完之后,不待黑孩儿再开口,铁拐呼呼风响,便又劈了过来。
黑孩儿刚才已经试过他的膂力,知难力斗,因此一挟骊儿,闪了开去,让过杖锋,这才出手,抖起鲛筋索,向马胡子背后扫去。
马胡子笑喝一声:“你也知道老子的厉害,不敢和老子正面交手,想和老子游斗吗?告诉你吧!这也是梦想。”言毕侧身一顺铁拐,便挑开了鲛筋索,同时左手一撤,右手一抖,使了个“毒蟒出洞”杖头又对黑孩儿前胸点来。
这一招不只是力道千钧,并且其疾如电。
黑孩儿马上功夫平常,眼看杖头已临胸襟,勒马躲闪,早已无及,暗叫一声:“不好!”无可奈何,只好全力集中右掌,打算拼着受伤,硬挡一记。
那知骊儿通灵,不待黑孩儿控勒,早已闪躲过去,使马胡子杖头落空。
黑孩儿惊喜交集,同时也就得计,一拍马颈,喝了声:“骊儿,咱们找他背后下手。”骊儿长嘶一声,似乎在答道:“知道了。”立刻四蹄翻花,左旋右转,抢占马胡子身后位置。
马胡子见了,当然不肯,同时他坐下的那骑“踢雪乌骓”也极神骏,忙回控制,和黑孩儿对抢有利位置。
这一来,别人看到,可就好看极了,只见一白一黑两匹马,推磨也似的回旋起来,八蹄生花,翻翻滚滚,袅娜闪烁,那里还像是两芬马,却像是两条游龙在那儿对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