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来。
大家眼前突然一亮,白依云已在筵前盈盈拜了下去。
从悟尘神僧拜起,接着对秦楼梦、陆瑜、了劫大师和白守德,一一拜过,最后由仆妇扶着,向俏郎君福了一福。
俏郎君忙不迭地站起,作揖还礼。
大家都笑了起来,笑得俏郎君满面飞红。
秦楼梦也才连连点头不迭,含笑拈须回头命家人送上一对锦盒,里面装着簪环钗钏,对对双双,镶珠嵌翠,色色眩目,赐给白依云做见面礼。
白依云谢过,又敬了一巡酒,这才入席,傍着白守德肩下坐定,低头含笑,满席生春。
只有了劫大师心下难过,默然不语。略坐一坐,即便起身,说是要回苦修庵去。
别人见悟尘神僧点头说好,也就没再挽留。
只有白依云离席上前,扶住了劫大师,轻轻地说道:“大师视云儿如女,云儿也把大师当母亲看待,今日为何不肯为云儿稍留片刻呢?”
了劫大师听了,不由的泪下如雨,紧握着白依云的手,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谁知就在这时,庭外有人断喝了一声:“了劫这做什么?你还想再堕情劫吗?”
这一声断喝,恍如菩鼓晨钟一般,震得每个人心弦波动不已,全都怔住。
悟尘大师却已起身离席说道:“神尼既已来此,何不请进?”
悟尘大神话音未了,大家只觉得眼前一幌,连人是怎么来的,都没看清,席前当地,便多出了一个高颧骨、大眼睛、灰布僧袍、手掐念珠,高大过于男人的尼僧来。
除了白依云和俏郎君而外,大家全都认识,来人便正是雪岭五莲峰厄庵里的圆通神尼,连忙上前拜见,并邀入席。
圆通神尼却连理也不理,只冷冷地对悟尘神僧说道:“是你叫了劫到这儿来的吗?”
悟尘神僧一听,便知道不妙,忙问何事?
圆通神尼道:“你还不知道苦修庵里出了事吗?二十年辛苦,毁于一旦,老尼真不知道了劫所作何事?”
了劫大师听了,直吓得面容失色,开不得口。
还是悟尘神僧说道:“敢请神尼明示。”
圆通神尼道:“昨日上午,老尼法坛上的主灯,突然熄灭了。”
悟尘神僧知道圆通神尼法坛上的主灯,与苦修庵坛上的那盏主灯,本为一体两面,因为这苦修庵里的法坛,本是圆通神尼当年所设,用来镇压老魔头的,苦修庵虽由了劫大师看守,但圆通神尼知道老魔头本领通天,狡猾非常,所以又运用法力,在席厄庵里设立了一个法坛,使两坛息息相通,以便遥制,所以悟尘神僧听到圆通神尼这样一说,也不由的大吃一惊,说道:“竟有此事吗?那我们还是赶快去看一下吧!”说着也没向大家道别,便和圆通神尼双双走了。
大家见了,齐都吃惊。
了劫大师狠狠地瞪了白守德一眼,也自飞身赶去。
白守德想到,只要老魔头二次出世,他必是第一个受害人无疑,因此冷汗直流,连说:“这便如何是好?”
还是陆瑜说道:“各位且请安坐,待小弟也去看一趟就是。”言毕也向苦修庵赶去。
悟尘神僧和圆通神尼乃是当今武林之中的两位登峰造极之人,脚下好不迅速,二三十里眨眨眼就到,推开门一看,法坛之上,主灯灯盏之中,油已将罄,但并未熄灭。
悟尘神僧这才松下一口气说道:“侥幸尚未出事。”
圆通神尼则仍然不信说道:“那有此事,莫非是有人来过不成?这关系重大,你我却不能大意呢?”
悟尘神僧想了想,说道:“其实这也好办,我们只要查点一下,老魔头是否仍在,也就是了。”
圆通神尼点头道:“那么老尼与你护法好了。”
悟尘神僧立刻趺坐下去,闭目垂帘,三喧佛号之后,发出梵唱之声。
这梵唱乃是佛家降魔无上法力——天龙禅唱,梵唱一起,地下龙吟随声而作。
紧跟着一个女人的声音,也从地下发出,惨声叫道:“老贼秃,你枉为佛门中人,说话到底算数不算数?为什么今天来催动龙剑逼我?须知我黑魔女也不是好惹的,你若是把我逼急了的时候,看我会做出什么事来?你又有什么本领去善其后?”
这声音虽然娇娇滴滴,但入耳刺心,使人毛发悚立,又夹着铁链之声“呛啷啷”不绝,交织之下,更汇成一种惨厉绝伦的交响。
悟尘神僧立刻停止了梵唱,低低对圆通神尼说道:“似这等看来,似乎并未出事。”
圆通神尼道:
“可是度厄奄里的主灯,确曾灭过,这又怎么解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