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你说好了,不管你说什么,我全都答应你,一定为你做到就是。”
凤举欲言又止,只摇了摇头,并未说出。
铁喙娘子便作急起来,生气说道:“你这是怎么啦?你我夫妻多年,难道还不相信我一向言无二致吗?际但说吧!便是要我的头,我也割给际就是。”接着,又发了誓。
凤举一向畏惧铁喙娘子惯了,所以虽到临死,也改不过来,尤其又听到铁喙娘子口发毒誓,说什么:
“如果不能办到,愿受天谴,粉身碎骨而亡。”
因此凤举这才伸手指着凤魁对铁喙娘子说道:“孩儿一天比一天大了,你既然要他独霸武林,当然便要为他顾全面子,吕不韦以假父自居,赢政何堪,所以我希望你从此不再蓄养面首,为着儿子,做个良母,不知道你办得到,办不到?”
凤举便又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是办不到!”一言甫毕,痰往上涌,两眼上插。
铁喙娘子连忙一把抱住凤举哭喊道:“你别忙走,我答应你就是。”
铁喙娘子连喊数声,凤举也似乎听到,微微的又睁了下眼,嘴唇也动了一动,并在脸上挣出一丝笑意,接着喉头咯儿一声,竟自撇下了铁喙娘子,一命呜呼,伸伸腿,向鬼门关报到去了。
铁喙娘子虽然奇淫狠毒,但说话到真的并无二致,从此以后,果然不再接近面首。
陆瑜说到这儿,黑孩儿又插口问道:“那又怎么会变成这样奇丑的呢?”
陆瑜道:“她修为不正,走的是邪路,就和黑魔女门中一般,花容月貌,全靠采补维持,所以,这一断绝了男色,没上几天,便得了一场大病,几乎死去。后来虽然仗着她那精纯绝顶的内功,把病魔逐走,留下性命,但却长出了一身痴肉,变得臃肿不堪。这一下,铁喙娘子可急坏了,但用尽方法,依然无可奈何,虽然她也知道,惟有再事采补,才可以消去一身痴胖,但她因有誓言在先,不肯这样去做。思来想去,便想到答应凤举,只答应他不再近男色,却没答应他不吃人脑,便又想借人脑减肥,但人脑一吃下去,脸上的肉虽然消去,身上的肉,却一丝不减。并且人脑吃得多了,脸上便瘦成骷髅一样,再也无法恢复她的花容月貌,到了这时,她才死了心,不再作任何打算。”
黑孩儿道:“可是我在山上,并没看到什么大寨,也没看到虎面天王啊?”
陆瑜道:“这事是这样的,虎面天王虽然继承父业,做着杀人劫财的勾当,但却也是个多情人物,有一天,在山下拦劫到一家姓尚的回乡官府,金银虽然不少,但虎面天王并没放在眼下,却看上了人家的一个姑娘——尚淑慈,一定要娶尚淑慈为妻。并告诉尚淑慈说,如果肯嫁给他,立刻金银财物,一概不取,并放她全家下山。如若不肯答应的话,便取她全家老小的性命。尚淑慈为着父母家人,心中虽然不愿嫁给强盗,但也只好答应了下来。并且在后来看到虎面天王对她宠爱备至,觉得虎面天山并不太坏,因此生下了心,借着宠爱,劝说虎面天王,说是绿林非久安之地,世无不犯之盗,要虎面天王洗手。虎面天工当然听从,立即着手,打算解散大寨。事为铁喙姥姥所闻,立刻坚决反对。尚淑慈则以不准入房为要挟,一定要虎面天王依着她。虎面天王两者之间,好不为难,几度商量,到了最后,还是拗不过娇妻,只好依着尚淑慈的意思,向老母哀恳,要把乌鼠大寨改成‘飞虎帮’,从此只开山收徒,扩充势力,不再做打家劫寨的勾当。铁喙姥姥爱子心切,也就只好让步,不过却从此不愿再和尚淑慈见面,只带着一个心爱的孙女儿,住到这后山来的。”
黑孩儿听了,这才明白,说道:“那名叫宜鸾的姑娘,便是虎面天王和尚淑慈的女儿了。”
陆瑜道:“大概不错,他们还有一个儿子,只是贫道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黑孩儿忽然又想起一事。说道:“可是凤宜鸾并没和铁喙姥姥住在一个屋儿里,而铁喙姥姥所住的房子,又是一个怪模怪样。连门窗都没有的石室,并且铁喙姥姥还是个瞎子,这又是什么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