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把石门掩上。
古剑宇对着石门发呆。
他眼望着石门上自己留下的五个指孔,心中无比的安慰“咕嘟!”一声,把口中的淤血吞下肚去。
那瞎眼妇人已道:“随我来!”
转过苦心岩的后峰,一个斜坡石壁之前,跪着个白衣女子,石壁上骇然刻着四个不成规则的大字:“恩断义绝”
四个字触目惊心,正像那四个字的字义一般,使人有恩断义绝的感觉。
“那就是你要找的人!”瞎眼妇人远在丈外一指那白衣女子,返身射去。
古剑宇顿时面热心跳,进退两难,一拧腰冲到白衣女子身畔,干涩着咽喉,进出低低的一声:“徐姑娘!”
徐凤湘仿如不闻,面对石壁,仰望着那四个怪字,手中,双指拈着一柄十字形金刀,不言不理。
古剑宇也不觉为之鼻酸,又激动的唤了声:“徐姑娘!你这是何苦呢?”
徐凤湘逃避古剑宇,可以说是由船上搭救他起已经一见钟情,后加古剑宇飞天堡拒婚,八仙沟地牢的形容毕露,她在羞愤失望之余,才来到苦心岩,寻找这一个不得已的解脱,其芳心的沉痛,可以想见。
她做梦也想不到古剑宇会找上苦心岩来,她更料不到苦心岩数十年的禁令,会容许古剑宇来。
一时间,她悲从中来,方寸大乱,芳心如麻,抑制在内心的一般爱情火花,重又跳跃,一股哀怨之气,重又升起。
古剑宇的叫唤,像一枝利箭,射在她心灵深处。
她的出尘之心已动摇。
终于——她抬起粉颈,一双泪眼,缓缓的移动落在古剑宇的脸上,一眨也不眨的死盯着他,泪水盈眶而出。
古剑宇不由一震。
他怕面对这双眼神,不自觉的退后一步,徐凤湘已经失去了往昔的娇艳,憔悴不堪,她变了。
以前的青春影子,再也找不回来,千种相思,万缕愁绪,不用说话,从她哀怨的眼神之中,可以一览无遗。
片刻…
脉脉无言,相对唏嘘。
古剑宇干咳了一声,立即打破这少有的沉寂,沉声道:“徐姑娘,在下有几句话,要和你谈谈!”
“哦!”徐凤湘似乎像从梦中惊醒似的,抹了把眼泪,眸子中,微现出适才没有的光彩。
在她的心中,也许以为古剑宇为自己的痴情所感动,这将是自己获得所爱的佳音,得尝夙愿的一天。
因此,她十分激动,也十分凄楚的道:“古…你有话说?说吧!”
“在下此来,是受了老堡主之托…”
“我爹托你来的?”
“是的!”
像一飘冷水,浇在徐凤湘的头上。
先前的欣喜与兴奋,显然落空了。
她原想是古剑宇出自内心的来到苦心岩,不料…
这是说明了他的来意,最少是出于勉强的,勉强的爱情,好象沙地上的高楼,是不会坚定永久的。
古剑宇早已娓娓的道:“姑娘!苦心岩乃是江湖失去爱情女子不得已的归宿之所,你到这里来,不知于情于理,都不合吗?”
“为什么?”
“你上有老父的爱,青春正当及时,门楣武林世家,姑娘又具有不世武功,天姿国色,岂不…”
“你是讽刺我来的?”
徐凤湘的泪水,又像冲开了堤的洪水。
“这…”古剑宇不由一呆,呐呐的又道:“…纵然情场失意,也该想到老堡主只有你一个女儿…”
“你很会替父亲作想!”
“你也不能不为他那把年纪作想?”
“我已想透了!”
徐凤湘这句话乃是内心深处的真话。
真的,她是想透了。
因为,她知道自己所爱的,乃是与老父有血海大仇的人,纵然古剑宁也爱她,一旦真像揭穿,定必是一场悲剧。
她以少女之心,初次爱上的人,在心中是何等的重视,然而,没想到所谓初恋,也就是纯洁的爱的终点。
因此,她含泪又道:“你到苦心岩来,就是替我父亲下说词?”
“这…”“不要含糊,你只要说一声,是,或者不是?”
古剑宇不由窘住了。
他从徐凤湘谈话语之中,以及那慑人心神的眼神里,怎会看不出她内心的沉痛。
而且“银衣追魂”徐人龙事前已经告诉过他,徐凤湘所以舍去家的温暖,到苦心岩毁容绝情,原是为了他。
他不能再装呆卖傻,嚅嚅的道:“再有,就是我本人对姑娘深致歉意!”
“其余的…没有了?”
“没有了!”
“古剑宇!你…你可以走了!”
“姑娘!难道你是铁石心肠?”
“可惜我不是铁石心肠!”
“那为什么?”
徐凤湘凄然道:“何不问你自己?”
古剑宇满头雾水的道:“问我自己?”
“是的!人各有志,我回不回飞天堡,是我的家务,你…你…你…你完全管不到,不要你管!”
徐凤湘一扑伏在地上,索性大哭起来。
古剑宇还能说什么?他只有搓手跌脚的份儿,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大声道:“徐姑娘,你别哭好不好?”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