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有生之年,从来没有被人这般卑视过,但他心头虽然愠怒,却不敢发泄,因为对方是今日天山一派唯一的救星,为了顾全大局,他只有忍气吞声委屈求全。
可是,也因为这份屈辱,使他益发不能离开,他要让人知道他武功尽管不能却敌,却有武人应有的豪气,及视死如归的精神。
同时,他还有一份不愿告人的意思!想目睹“灵音老君”死亡,看一看那魔头的真面目,也想见识见识这场别开生面的争搏。
于是,他也与魔迦僧一样,静静地等待着“灵音老君”的来临。
夜,静静地消渐了,东方透出一线曙光,已是第二天的黎明。
摩迦僧及天山掌门人眼睁睁地远眺来路,鹊候了一夜。
唉!谁知道他们是在等待黎明的希望?抑是在等待死神的光临?
离天山八十里的山阴道上,一辆雕刻着八条血龙的八骏马车,轻快地奔驰着。走的方向,正是天山派重地“无垠庄”!
蹄声得得问,车中飘传一阵阵优雅的琴声。
琴音时而豪迈奔放,若大海狼涛,汹涌澎湃!时而幽惋回旋,似风动梅林,少女低吟,那新清悦耳的音韵,是那般的动人!
清晨的景物,是清爽而悦目的,尤其在这种夏季节,炎阳初升,光不炙人,远眺二旁山间一片浓绿,生意盎然,再加上这种美妙的琴音绦绕其中,令人更加觉得周围的景色,增添了一份仙气。
但是谁能想到,这美妙幽雅的琴音,曾杀戮了无数生命!
谁又能想到,那车中操琴的高雅之士,竟是人人懔惧的魔头!
琴音伴着轮声,轻快地驰行着,车中的“灵音老君”此刻似乎心境十分开朗,沿途无事,在操琴自娱。
马车转过一个弯道,那细致得象行云流水一般的琴音,突然间微微一乱。
“铮?”美妙的音律在骤然中止。轮声也跟着停止,八匹骏马在缰绳一动之,也立刻止住了奔势!
“嘿嘿嘿…”车中飘出魔鬼般的笑声:“想不到天山途中,还有暗中窥候我‘灵音老君’的人!”
语声接着一厉:“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么?嘿嘿,告诉你们,在琴音之中,我能见知十丈周围动静,是谁?还不快滚出来!”
这番话刚落!果然,山道陡坡下冒出二条人影,泻落车旁,赫然是不久前出现于辰州言家堡的“阴山二友”厉氏兄弟。
“嘿!原来是你们二人!”阴森的语气中,透出一丝意外“三月之期未到,你们来此干什么?”
“噗通”一声,厉氏兄弟同时跪了下去:“在下兄弟星夜赶来,已等候老君二日…”
“莫非你们已取得了灵音童子的首级?”急促的语声,截断了厉氏兄弟的话,使人觉得这句话问得想当急迫,含有复杂无比的矛盾。
“上禀老君…”老大厉无方诚恐、诚惶地回答:“在下兄弟路过辰州,巧遇那小子,眼见得手,却被人救走。”
“谁救他?”
“天山,形意二派掌门及李娇娇。”厉老二不甘落后,意在讨好。
“哦!想不到…想不到…”微现意外的口气,仍透着一分复杂的意味!接着阴沉的话音一寒:“任务未成,时间未到,二位何事等候老夫?”
厉老大急急道:“在下铭感老君不杀之德,发现有一项机密,老君尚不知道,故而急急赶来禀报老君!以赎以往冒读之罪,并弥补无法达成任务之过。”
“哼!什么机密?”
“老君可知,何以在你神威之下,一武林黑白二道依然悍不畏死,拼命拒抗?”为了邀寇讨好,厉老大说着故作悬岩。
“嗯!你倒说说看,是为什么?”“灵音老君”似乎在思索这个问题。
厉老二忙接口道:“因为暗中尚有主持人,那些不识时务,悍不畏死之辈,皆把希望寄托在那人身上。”
“那人是谁?”车中立刻飘出一声恼怒的阴喝。
厉老大迂回地道:“是个年华双十的少女!”
“少女?”语气十分讶然“什么名字?”
厉老二接口道:“就是救那灵音童子的李娇娇!”
“李娇娇?嘿!何门何派?”
厉老大道:“此女身份神秘,无人知她底细…”
语尚未说完,车中倏然响起一阵阴厉的长笑:“桀桀桀…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五大门派,黑白二道,如今竟听信一个少不更事的女子指挥,实在令人何笑,哈哈哈,还想抗拒老夫,简直是在做他们的春秋大梦!”
厉老二干咳一声,恭敬地道:“老君切莫小觑她,她那一身功力,实在五派掌门人之上…”
“嘿嘿!功力高有什么用?在本老君眼中再高的功力,也好比纸扎灯笼,你兄带难道忘了湘鄂道上近百道截拦,数百名高手的下场了?”
厉老大情不自禁的一抖,定了定神,加重语气道:“但此女有一特点,否则以五派掌门之尊,也不会自降身分附和于她了!”
“哦!什么特点?”
“她不惧老君的玄妙奇音!”
“什么?她不怕?”车厢一阵震动,似乎“灵音老君”在车中跳了起来!
厉老二故作一叹,道:“就因他天生聋疾,自称不惧老君玄音,因此与老君作对之徒皆听她指挥。”
“砰!”车中响捏一声巨震!
“哈哈哈…”一阵阴笑,接着飘传而出:“原来是这样的,嘿!我‘灵音老君’就要见识见识这位奇女子,看她能不能抗拒天音!”
狂傲的的语声一顿,接着对厉家兄弟道:
“你们自认无法完成我的命令,本该取你们顶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