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在他脑中回旋。
他猛然睁大眼睛,凛然凝住李娇娇道:“此时此地,我的确不会甘心。”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我的生命不应就此结束…”
“嘿嘿!”她冷笑着截断他的话声道:“这么说,你的不甘心,只是不甘心死,并没有为了什么!”
“身死固难,心死犹难,灵音家三伏义名,我怎甘落此下场?”
“唉!”李娇娇眼圈微红,伸手拍活他的麻木穴道:“你走吧!我永远相信你!”
灵音童子长长吐出一口气,望了望李娇娇,感激地一揖道:“三次救命之恩,委曲成全之德,灵音童子终生不忘!”
话声一落,擦过李娇娇身旁,拾起地上古琴,拉过坐骑,跨上马背,扬鞭起驰。
“慢点!”
李娇娇倏然转身娇喝!
刚起步的马,被灵音童子硬生生勒住,他一圈马首道:“姑娘还有什么话说?”
“这番别后,少侠如何打算?”她脸色恢复了平日的幽婉。
灵音童子长叹声,道:“尽一己之力,挽回这场浩劫!”
“唉!你能够么?”
灵音童子怔了一怔,朗笑一声道:“如力不及,唯有一死,反正我这条命早已不属于我的了!”
李娇娇点点头,道:“若我告诉你一条路,你愿意冒险一试吗?”
“请说!”
“时至今日,要制服‘灵音老君’唯有去‘天音寺’向该寺主弥迦习得全部‘西天佛吟’…”
“姑娘是要我去藏边‘天音寺’?”
“去不去,要你自己决定,但依我苦思,舍此之外,已无别途可循!”
灵音童子沉吟半响道:“摩迦曾说,‘天音寺’‘西天佛吟’例不外传,就是我去了,也还不是徒劳往返么?”
“不错,但你只要能见到弥迦主持,说出两句诗后,就有一半以上的希望了。”
“二句诗?是不是就是…”
“不是,是另两句:‘天忌情缘心难舍,尘缘如梦佛难收’。你说出这两句诗后,他必须会有所反应,‘西天佛吟’共分八段,你是否能蒙传授,就看你的机缘了。”
“多谢姑娘指点…”
“还有,‘天音寺’几百年以来,一直与世隔绝,寺中喇嘛,素不与常人来往,怎么才能见到主持,还得你费番心机,无其那批藏僧个个性情冷漠孤僻,与一般不同,故你若想闯寺,凶险不下与对抗‘灵音老君’,因此成败生死,我也不能预言。”
灵音童子淡淡一笑,拱手道:“好,区区告辞了!”
圈回马头,疾驰而去。
他还以为李娇娇是在故意激将,那知此去“天音寺”果真惊险百出,九死一生。
李娇娇目送他渐渐消逝,幽怨地轻轻一叹!但是叹息中,已微带一丝欣尉了。
这刹那,堡中如风掠出一人,正是“形忘天圣手”他一见灵音童子已经远去,神色不由一怔,刷地一声,掠落李娇娇身畔,沉声喝道:“他怎么走了?”
“我放他走的。”
“形意天圣手”脸色微微一变,叹道:“若是他依然无向善心,岂非纵虎归山?”
“不会的!”李娇娇微微一笑。
这一笑充满了自信,她接着道:“掌门人请即归去,我此刻也要去天山了。”
说完微微一福,娇躯幌处,有如一条白线,一闪再闪,瞬息消失不见。
仲夏之夜。
天山一片青葱翠绿,只有山顶上仍是白雪皑皑,犹如带一顶白色的帽子。
在山左约一里处的一片广大庄院中,此刻灯火烛天,亮如白昼。
这就是排列当今武林五大门派,声势赫赫的天山派根据地“无垠庄”
三百年来,天山一派声势日隆,门下弟子人材辈出,威名已将凌驾佛门少林,道家武当之上,可是现在,庄内“聚贤厅”中,却并列着十四口紫檀棺木,供案上烛影摇摇,香炉中香火旺盛,袅袅青烟,犹如棺木中枉死的冤魂,久久不散。
这些棺木中的死者就是参加江湖追踪“灵音老君”在七十二道狙截中死难的天山门下高手。
四周屹立着一干男女弟子,每个人的脸上,充满了悲痛,他们俱都在向死者默致最后的哀悼之意。
蓦地,一条光影,奇速无比地凌空掠人大厅,衣袂之声,使默立大厅中的人俱都一惊,纷纷转身惊视。
来的是一位白发长袍老人,赫然是天山掌门人穆克群。
弟子们皆是满脸惊奇之色,此刻庄门大开,掌门人不走大门,竞越墙凌空而入,什么事使他这么匆促?
一个骠悍的青衣少年立刻紧上几步,恭敬地拜下去道:“师父回来了,咱们正在为师兄弟们祭奠亡魂!”
他正是“天山四英”中的老二查爱平“天山四英”老大已经亡故,故在年青一辈,他已是首座弟子。
穆克群默默点头,挥手示意起立,目光静静地向十四口棺木扫视了一眼,神色中一片凄沧悲痛!
“祭奠之礼,暂时停止!”他倏然目光一闪,沉痛他宣布。
厅中八十余名男女弟子皆不由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