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下疾冒起数十支铁柱,错落横斜,不规则已极,那抬兜健仆猛然挽起走下铁柱步法有致,丝毫无有错失,而且迅快如飞。
过了涧流,两乘藤兜便放了下来,即闻一声朗笑道:“春芙贤妹回来啦,愚兄望眼欲穿已久。”说时崖角忽转出一英气勃勃苗装少年,约莫廿五六,腰间佩带一柄软钢缅刀。
苗装少年长得虽不英俊,眉目间却*泛豪迈英气。
春芙面色一红,嗔道:“锻羽而归,待罪之身生死未卜,招舵主还有这心情说笑!”
苗装少年不禁一怔,又见苗凯神色惨淡,诧道:“副香主?”
春芙道:“他认不得你了。”
只见苗凯注视少年艮久,喃喃出声道:“招英杰!”
苗装少年情知有异,道:“两位请上路吧!芙妹,愚兄找个机会再与你晤谈吧!”
春芙白了招英杰一眼,转面与苗凯双双走去。
沿途山径险嗽,伏桩隐隐,约莫顿饭光景,前途现出一幢大宅院。
春芙低声道:“到了!”
苗凯道:“这就是天魔宫么?”
春芙道:“不是,此所宅院乃天魔宫外总堂,苗凯也住在此,一入其内,贱妾就无法予公子照顾了。”
苗凯点点头道:“这个在下知道,一切照原定之计行事,姑娘更须小心,再说招英杰是个人物,姑娘莫辜负他一片深情。”
春芙玉靥一红,娇羞道:“贱妾与他并无什么,公子不要管他。”
此刻,大宅院内纷纷走出廿余人,老少不一,显然他们已获有传讯,只见一身着绛红长衫广颐浓须老者走出一步,沉声道:“苗副香主,你知罪么?”
苗凯神色木然。
春芙冷笑道:“廖香主,我花了多大力气才将苗副香主带回总堂,就为的送与廖香主治罪么?”
绛红长衫老者吃春芙一阵顶撞,不禁面色煞白,呆得一呆,道:“春芙姑娘,你这话是何意?”
春芙道:“廖香主知否我等所遇强敌是谁么?哼!就是十个廖香主你也照样死无葬身之地,苗副香主能全身回来,那是天大幸运,君上也未必将他治罪,廖香主说此话未免言之过早。”
绛色长衫老者不禁哈哈大笑道:“老朽没有什么不是,何须姑娘如此动怒。”
春芙急趋在老者身前附耳密语数句。
老者面色微变,道:“老朽自有道理!”
春芙道:“那么我回宫覆命去了!”纵身一跃,疾逾惊鸿般无踪。
老者牵着苗凯手腕,和颜一笑道:“贤弟一路辛苦,早点休息吧!”并肩相偕而行。
苗凯神情茫然,暗中察看宅内形势,只觉门户重重,错综岐异,隐含奇门,廖姓老者送苗凯入得一重院落第三间居屋。
廖姓老者问了几句话。
苗凯只痴痴地一笑,木然不答,老者长叹一声退了出去。
一个年约三旬青衣妇人,婀娜走入带着一盒酒食放置案上,忽回眸嫣然一笑道:“这么多日来你辛苦了!”
苗凯默然不答,四顾茫然。
青衣妇人面色一变,道:“你…”室外忽响起廖姓老者沉声道:“苗副香主身受重伤,神智丧失,你不要烦扰他,防君上怪下罪来,谁也不能救你。”
青衣妇人低应了一声是,疾闪不见。
苗凯端坐榻上,目光呆滞,一动不动,暗道:“这青衣妇人是谁,分明与苗凯异常亲蜜,春芙怎未向自己说明。”
他茫然地立起,做作得很像,坐在案头自酌自饮。
良久,忽闻传来廖姓老者道:“苗凯弟,总坛有人来了,君上传你晋见。”
门外突掠入一双蒙面黑衣人,迅疾取出一块黑巾将苗凯面目扎住,脑外点了一指。
殊不知苗凯精擅移脉封穴旷绝武学,并未昏迷,神智依然清楚,只觉一双黑衣人架起双臂走出门外。
他依希辨明已出得大宅登上车辆,一双蒙面黑衣人分坐两旁,四骑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