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如飞泻落一条人影,疾如鹰隼一刹那,人影已从寺侧窜跃至寺前广场上。
刘银龙老远就甜丝丝的叫了一声:“娘!”人已如一只乳燕般的疾朝来人迎去。
狂道朱纯飞老均匀就立掌打了个问讯,道:“老前辈福趾宠降,哈哈!天缘!我朱纯飞想来要倒敬你老人家一杯了!”
来人银发苍苍,欺霜赛雪,手柱一根龙头拐杖,正是金蛟刘银龙的养母,栖霞姥姥韩玉英。
姥姥一现身,除了说话的两人,知他底蕴的就只有双怪与两位掌门。
双怪是心病太重,当着陆筠芳的面,只好来个不理不睬,两位道长各自说了句:“女施主”“女檀越”打了个问讯,姥姥亦福了福。
姥姥是追蹑天山神君戚玄龄而来。
刘银龙向姥姥请过安后,姥姥关切的一拍他肩胛,说道:“龙儿,什么事使你烦心,看你一脸忧急神色!说给娘听听,天大的事,有娘一手接着,怕什么!”她举眼一扫灵修道长。
道长微点了下头,向她慈笑了一下,不说什么!刘银龙伸手向石阶一指,然后一扯姥姥衣袖,说道:“娘!快走!您快去救救我柳师侄。”
韩玉英惊愕莫名的道:“你师侄!雄儿他…他怎么啦?”
两人两个飞纵,早已跃上了白石栏杆。
众人一分,姥姥展目一看,啊的惊叫了一声,连忙移步至跌坐的两人身侧,先看戚玄龄,不由心底一惨,爱恨交进的冷哼了一声,眼眶一湿,滚落两颗豆大泪珠,竟失神的跌入沉思中。
还是刘银龙在她耳旁亲热的叫了一声“娘”她方猛一抬头,发现几十只期冀渴求的眼色全看着她。
她向刘银龙慈爱横溢的看了一眼,一颗苍苍如银的白首点了两下,方抄转头一睇柳剑雄,轻叹了二声,然后双手平握拐杖,马步一沉,凝聚修为一甲子我的内力真元,在体内流转了三周。
她轻轻的将手杖平放在两人相抵的四只手掌下方,抵住掌根,然后力贯双臂,将内力贯人拐杖之上,传人四只掌根,动作快如飞虹的向下一引,再其快无比的朝上一挑,两人盘坐的身形,登时各自向后微移一尺。
场中之人,紧张情绪一松,齐皆吁了一口大气!“啊!”的叫了一声。
萧锦虹一步跳落柳剑雄身后,在此同时,玉凤亦已纵步飞到,两人身未着地,双肩靠了一下,玉凤俏脸一红,连忙借势横移五步,跃落神君身侧。
萧锦虹忙着替柳剑雄揩擦一头冷汗,招呼他调息,玉凤亦替神君擦了下满头的汗水。
其余的人皆大欢喜,刘银龙扶定栖霞姥姥,正待转身拔步,往两位掌门身边走去,蓦的为玉凤柔声低唤了一声“爹爹”而将步止住,姥姥睁大了双睛,将玉凤细瞄了一眼,陡然一声冷哼道:“丫头!你是他女儿?”她一指地下气息奄奄的天山神君。
玉凤一生刁蛮够绝,那会被人指着鼻子怒声叱骂,登时气往上撞,若不念姥姥适才出手将神君及柳剑雄救下,怕不立时要变脸动手,即便是这样,也真够瞧的了,但见她柳眉一竖,出声叱道:“怎么?他是我爹,难道不成吗?”
栖霞姥姥“啊呀”一声怨艾,一指席地调息的天山神君,怒声喝叱道:“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老娘今天要送你上西天…”话未落,顺手一式“力劈华山”拐杖挟着一股排山劲风,兜头朝戚玄龄压下。
刘银龙来不及拦阻,冲口疾叫了声“娘”双手运劲,猛朝姥姥手腕架去。
姥姥功力通玄,刘银龙岂能架得住,一个踉跄,登时暴退三步,也幸而得此,姥姥的拐杖,下落劲势方缓得一下。
玉凤一见杖风压顶,她本可一步纵开,但见父亲垂目调息,不忍父亲惨死杖下,人一急,也就顾不了后果,一个娇躯,向父亲身上一挡,拼着自己魂归阴曹,说什么也得将父亲救下。
她双目一闭,正待等死,谁知身侧“哗啦”一声暴响,四尺外的大理石雕花栏干,被姥姥一杖击成三尺大块,石屑四溅,正向台阶下飞去。
响声才起,接着萧锦虹一声惨然惊呼,众人不由一愣,齐向萧锦虹望去。
变起俄顷,柳剑雄一脸蜡黄,软绵绵的昏死在萧锦虹怀中。
姥姥回目一扫,见柳剑雄的一副死白脸色,顿时拐杖一丢,伸掌一探柳剑雄鼻息,摇了下头,滚落两颗老泪,哀怜的叹了一声。
刘银龙一步跪倒她身前,情急的叫道:“娘!您救救我师侄,他肩负艰巨重伤,如果他…”他接说不下去,正在此时,柳彤垂下两颗老泪,一蹲身伸手一扯柳剑雄胸衣,急着眉探手在他前心一摸。
萧锦虹急问道:“伯伯,我大哥怎么样?”
柳彤仍自皱眉不语,半晌,凄声道:“前心微有点余温,看来心脉仍未全停。”
栖霞姥姥颤声道:“老身真该死,对不起小哥儿。”
柳彤:“老前辈不要这样说,实是小儿命该如此…”
姥姥眼睛一亮,急声问道:“你是柳彤?”
柳彤战斗答道:“晚辈正是。”
姥姥一笑道:“前些日子碰到灵真道友,谈起柳大侠,说你现已跻身天下绝顶好手之列了!真是可喜可贺…”
柳彤心里真有一千个,一万个不快,心怒道:“我儿子都快要死了!你还有心情扯闲!”他未答姥姥的话,闷嗯了一声,仍自蹙眉看着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