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不服输也是不行了。陆猛气得两眼血红,喘了两口大气道:“姓柳的!算你有种,爷学艺不精,输给你,别无他说,你敢上妙峰山回龙谷?”
“哈哈,哈哈!”柳世杰豪壮的一笑道:“妙峰山不是座刀山,即便真是,柳某也得闯他一下,朋友,寄语令师,柳某半月之内,一准上燕山拜候。”全是酒力在作崇,话出口之后,他方懊悔自己为什么也会这么狂。
陆猛伤得不重,咬牙狠力虚空通了一拳,狂声大吼道:“好小辈!你别征,爷一准在燕山等你。”
柳世杰呵呵一声豪笑道:“就这么办!”
陆猛狠瞪了他一眼,转身捡起钢刀,扬长而去。
看热闹之人全都十分泄气,看热闹本就是希望看人打得热热闹闹的,谁知会这么打不起劲,软绵绵的只打了几下子,就收了场。这些人也就一哄而散。
倒是那几声叫唤,耳鼓被震得嗡嗡乱响。
孤雁悲群,残霞涂晖,柳世杰望着天壁上的雁影轻叹一声,迎着晚风抖嗓清啸,像是要吐尽胸中积郁的闷气。倏地剑眉飞扬,狠力一掌击向身前的沙堆,大声道:“燕山!哼!我是为了找生身父母呢?还是斗两个老怪物?”
声出势发,沙尘疏影,白草依然,他已向来路飞奔而去。
三五天后,昌平府的官道上,一人风尘仆仆,展步飞奔。进了城门,这时刻,炊烟四起,归鸦噪空,他也投向一家大客店。
别看他一脸风尘,单看肩上晃着的双绺红穗剑,就知此人一身不俗。只见他气宇轩昂,长的俊朗十分。
掌柜先生拱手相问道:“客官贵姓?”
少年抱拳朗声道:“在下柳世杰。”
掌柜的抖直嗓子往里一声吆喝,道:“贵客一位,上房看屋!”
里边依样传出一声吆喝,掌柜的向柳世杰一摆手,说了一声请,里边奔出个店小二,将他恭迎了进去。
柳世杰心中诧然的想道:“这店对客人礼貌甚是周到。”
店小二伺候他确够殷勤,未吩咐他,已经为他准备了漱洗用之水,并端上几样精致可口的佳肴。
这虽显得过分殷,柳世杰却也不以为怪,泰然置之,反正吃酒住店,出钱就行,他索性将一壶酒喝了下了肚。
酒足饭饱,店小二进来将席撤去,端上香茗。他喝不到两口,猛的店小二又闯进来,躬身说道:“柳爷,敝店东来给您请安。”
“店东来请安?”柳世杰觉得事情有点古怪,店东会向客人请安?这不是件奇闻?柳世杰在想,店小二一旁愕然不敢多嘴之时,屋外步声匆匆,一脚跨进个五短身材,虬须如刺的精壮汉子来。
那人满脸含笑。叠拳一揖道:“柳少侠光临故地,蓬革生辉。”
柳世杰不知这人是何来路,慌的一笑欠身回礼,道:“那里!那里!兄台言重了!柳世杰武林末学,怎敢当兄台这番谬赞。”他看出那人两太阳穴高隆,必是个内家高手,才有这番谦抑。
那人边说边跨进房内,踱和桌边。柳世杰一摆手,让那人坐下,然后双手一拱道:“兄台有什么教言?”
那人豪笑拱手道:“教言不敢,奉命差遣,前来泰迎少侠。”
柳世杰讶然的一步跳了起来,睁大双眼,愕然问道:“兄台受何人差遣?”
那人倏地肃容笑道:“家师。”
柳世杰追着补上一句道:“燕山二老?”
那人朗然一笑道:“少侠猜的不错。”
柳世杰抚着桌面,欠身说道:“兄台是那位高人?”他心中已想及此人必是陆猛的师兄。
那人缓缓的立起身道:“不敢!不敢!小弟南公仪。”
柳世杰看这人倒还正派,一脸刚直气,不像陆猛那种嚣张狂妄。看着心里很是顺眼,欠身作礼道:“失敬!失敬!原来是南公兄。”
南公仪确够豪爽,一笑之后,徐徐的道:“怠慢少侠,心中很是过意不去。”
柳世杰笑着谦答两句,南公仪接着说道:“家师怕少侠不请燕山地势,恰好小弟在此开了一间客店,是以命小弟专程在此迎候少侠,真巧,柳少使驾临敝店。”
他在说,柳世杰在想,越想越觉十分奇怪,一师之徒,陆猛与南公仪两相对比,真是相去天远一截。柳世杰越想越觉不是味道,发生这种令人尴尬的事,面对这位一脸刚介的南公仪,话实在有点难得出口。
他赧笑了一下,双手朝南公仪一拱,脸红红的道:“小弟无状,前在高碑店开罪令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