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明白了,韩老弟,你我忘年之交,无须以前辈相称,最多叫一声老前辈便够了。”迅又接道:“此处距五行院有多远?”
韩仲屏道:“不远,由峪谷进入仅三里之遥。”
“那么你我快去!”
“不行!”韩仲屏摇首道:“愈深入阻力愈强,不如待他们两败俱伤时再去,何况在下又是五行院叛徒,必招群攻,恐欲速则不达,何妨隔岸观火,取渔翁之利。”
搜魂阎罗匡散摇首叹息道:“真乃后生可畏,老朽在江汉沼泽白水湖栖凤洲偶遇一少年,不但武学奇高,而且翩翩俊逊。老朽顿萌惺惺相惜之感,不料又遇韩老弟,与这少年相较毫不稍逊。可见老朽耄矣,何能与人争一短长。”
韩仲屏微笑道:“但愿在下有幸得与此少年相遇。”
匡散道:“一时之瑜亮。”说着忽目注双方形势,只见天象活佛急起一招“西天佛印”不禁赞了一声好精绝的掌法!
天象活佛乃西域一派宗师,更与中原武功大异,蹊径别走,玄奥奇诡。他深信韩仲屏与其坐而待毙,不如先发制人再说,率领门下诸大法王赶至五行院外,接着金塔寺众相继赶来增援,闻得番酋呼延罕粮尽援绝不得已请降,更惊于金塔寺已成一片瓦砾废墟,对五行院主梁丘皇厌恶痛恨,誓不两立。
但——
金塔寺众可说是倾巢而出,不下百数十人,连日鏖战,眼看即将攻入五行院腹地,却仅余十九人。
五行院杀手武功之高,令天象活佛大出意料之外,尤其对方一身怪异的剑法处处-制自己,不禁杀机猛萌,施展西域绝学“小雷音”掌法。
对方乃一豹首虬须老叟,一柄弯龙剑奇招迭出,寒-狂卷,不料天象活佛施展小雷音掌法,只觉无形罡气重逾万斤,逼压犹若潮涌,忙倏的一鹤冲天拔起。
天象活佛却不趁势追击,翻腕再施一掌朝虬须老叟腾空的身形打去,身如流星朝峡谷内掠去。
金塔寺众正与五行院杀手拚搏猛烈,见掌门人掠入峡谷,立时有五六人逼开对方,鱼贯随向天象活佛扑入峡谷。
虬须老叟身形落地,面泛狠毒阴笑,任由天象活佛等人进入峡谷,示意同党继续拦截金塔寺众。
只见寒虹划空疾若流星,杀手刀法无比的迅厉。
如非金塔寺僧武学怪异,个个功力绝高,一招之间定身首异处。
韩仲屏向搜魂阎罗匡散打了一个手式,不愿观望双方拚杀究竟,双双振臂穿空扑向峡谷内而去。
由于韩仲屏乃叶一苇乔装所扮,并非真的了如指掌,虽得阴司秀才于冰指点甚详,但也要审明地形,思索再三。
匡散诧道:“韩老弟似乎有点迟疑不决,莫非心生畏忌之感?”
韩仲屏点了点头道:“不错,是有些畏忌,此处形势在下虽了若指掌,但叛离之后,梁丘皇将布设无疑已有变更,你我尽量避着点,偷到了解药后再说,希望天象贼秃将五行院杀手全部引开!”
五行院深藏于万山峡壑中,屋舍依山而建,通往山腹,接先天五行八卦捷径纷歧,密如蛛网,禁制机关奇险万分。
乾官方位一双人影疾闪隐起。
正是韩仲屏与搜魂阎罗匡散两人。
只听韩仲屏低声道:“有人来了!”接着传来轻微的慢步声。
山腹洞径幽暗,仗着每隔十丈石壁嵌装一盏油灯,散发昏黄光辉,依稀可辨景物。
但见一双劲装黑衣带刀汉子并肩慢步低声谈话。
“奇怪,咱们院主离了五行院,便不知下落,翟堂主内心甚感忧惧。”
“唉,梁丘院主也真是!这个岂非叫做一走了之么?西域天象贼秃已攻入了五行院,翟堂主将他们引往巽宫,欲置他们于死地不可。但,很难!”
“为什么?”
“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天象贼秃一派宗师,武功奇高,我等倘无不解奇毒为恃,本山必凶多吉少。”
“不解奇毒!”那人长叹一声道:“本门中人如在翟堂主手上接过不解奇毒,那就等于自己死定了,这心头滋味委实不好受。”
另一人忽面色一变,惊道:“有人引发禁制,咱们快去。”双双展开身法奔去。
韩仲屏道:“如何?在下料定梁丘皇必已离山他去。老哥哥暂隐藏勿动,在下很快便会取来解药。”说着一闪便已无踪。
匡散只有耐心等待。
他藏身之处外面乃一八角形石室,分八个方向各有道路,但只有两条路径是真正通路,其余均是凶险无比的死亡陷阱。
一条洞径内忽身形疾闪,掠出三个面貌狞恶老者,落在八角形石室内,不由相顾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