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挥长鞭“叭叭叭”破空挥动,一身汗水湿透,汗流满面,左手时而向脸上抹着,口中直嘟嚷:“大热天这么赶车,不热死才怪咧。”
这辆骡车上套四匹健骡,放蹄狂奔,车身跳动不已。
今日车把式眼中感觉有点特别,武林人物络绎不绝于途,个个形色紧张,快马飞驰。
须臾,前面现出五个黑点,眨眼间看得更真切,五人五骑风驰电掣而来,蹄声震天。
为首一人玄衣劲装,肩头兵刃丝穗飘扬,却是三十以上年岁,高大壮健,宽肩蜂腰,粟悍异常,左胸上织有品字形圆环,三丈外把马一勒,五骑一昂一顿,纹丝不动,阻住官道,不肯放行。
车把式慌忙止住四骡奔行,惊惶变色。
岳洋面色如霜,折扇一收,冷冷说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拦路抢劫,”你们未免也大胆大了。”
一个红脸汉子一听眼中凶光逼射,大喝:“住口!我们要瞧瞧车内有无本帮所缉捕之人。”
岳洋冷冷一笑,道:“你们又不是官府捕役,凭什么搜查?”
红脸大汉哈哈大笑,右腕一抖“刷”的一剑向岳洋面门刺去,其他两人“霍”地两手齐抬,打出数十支甩手箭,齐向车幕打去,顿时幕布上冒出股股浓烟,火焰燃起,火舌乱吐。
岳洋一见,心头大怒,身形一让,左手反腕一抓,一把抓住卷来鞭梢,使劲一抖。那红脸汉子措手不及,怪叫一声,身躯立被扯离马鞍,翻着踉斗撞向车辕。
岳洋冷笑一声,乌骨折扇疾划红脸汉子胸腰,扇骨锐利,胸衣立被划开,割肤见骨,鲜血直流。
红睑汉子痛喊一声,摔于地上。
岳洋望也不望,身子离辕而起,直向着火的篷套扑去,用折扇挥起急风,把火头压了下去,转眼工夫,免除了一场火灾。岳洋刚一沾地,只见四匹马上的人,已抱起受伤的红脸汉子,疾驰而上。
岳洋问道:“兰姐,你受惊没有,这五人是什么来历?”
五女仍是坐着,好象外面根本没有发生什么事一般。
贺束兰盈盈一笑道:“没有,赶程要紧,洋弟你上车吧。依我所料,前途还有重重险阻,必要时姐姐会出手。这五人是三元帮小丑,后面还有更厉害的人物。”
岳洋道:“何不弃车步行,如此可免暴露过甚,予人袭击之的。”
贺束兰娇声微语道:“洋弟,你不知三元帮、黑旗会联合与我爹作对,采取手段是无所不用其极。他们势力浩大,不仅长江中游水道,就是大江南北山区沼泽地也在他帮力范围之内,我们取道僻静,正好自投罗网,反不如官道上来得平安,眼下紧要之事是务必在日落之前赶抵汉口镇,光天化日之下,匪徒们不敢过于明目张胆。”
岳洋目露疑容道:“三元帮、黑旗会,他们目的是在兰姐吗?”
梅儿接道:“你还说哩?你那兰姐为寻你的踪迹,性情大变,在那汉水上亲手毙命三元帮高手四人,原先双方本已不和,从此更仇视如敌,经我与凤儿在天南返回报与兰姐知道你的下落,所以方从汉水赶奔洞庭,为此之故,凤儿被掳,萍儿负伤,兰姑娘姑父为匪帮暗算,性命垂危。
总之,都是为你而起。”
贺束兰脸面绯红,嗔道:“梅儿,你胡说什么!”
岳洋不由怔住,须臾方道:“如此看来,三元帮、黑旗会两伙匪帮网罗的都是黑道巨手,不可大意。”
贺束兰道:“他们尚有大力相助,有峨嵋支持。”说时冷笑道:“洋弟此刻不早,赶路要紧,到了地头再作计议吧!”
岳样放下车绳,跃上车辕,那车把式惊魂未定,一脸苍白,见岳洋上得车辕,竟哀求道:“大爷,小的家有八旬爹娘,小的赔上性命,可怜爹娘无人扶养、这样吧,大爷请自驾车,小的步行至汉口接回骡车。”
岳洋又好气又好笑,低喝:“胡说,还不赶车,大爷气上来了照样伸手要你的性命。”
车把式无可奈何。叹气道:“这趟准是死定了。”长鞭叭叭一挥,四骡放蹄狂奔,蹄声得得,车声辚辚,相和而去。
骡车过了贺胜桥北十数里,车把式一劲儿挥鞭,高声吆喝,驱使四骡向一处高坡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