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掣出一长不及两尺、通体秋水湛碧,寒气逼人的小剑。
江小平健腕一震,万点银星脱手而出,幻起满天剑气,森森侵肤若割,向怪少年攻去,厉声道: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你道这怪少年是谁,正是少侠岳洋。
短短五日三期,以他聪慧的资质,尽将轩辕十八解,弥勒神功十四式融汇贯通,与前判若两人。
他与智狐走来之际,已想好应付之策,他不想展露绝学,以免峨嵋栖云禅师及金顶上人早为之备,再要剪除他,难免平白地添了许多周折.
所以他连伤摧山掌、董金荣两人,只展用制龙二十手及弥勒神功震字诀极微部分,再好的眼力也看不出。
此刻,一见江小平漫天剑影袭来,只朗笑一声,步法奇奥至极地走了开来,攻来剑势悉数撒向一旁。
江小平这套剑学是栖云禅师毕生心血所创“七巧诛魂”
剑法,一招一式都是精奇旷绝,剑势一出,对方不死即伤。
但是,剑势仅一分之差就被岳洋闪开,非但江小平惊骇莫名,就是这般江湖能手也莫不震惊万状。
江小平咬牙切齿,暗道:“今日我如不胜你,有何颜面返见师长?”
手中剑法益发加疾,但见剑风如潮,森森剑狼,无孔不入。
他沾了一柄宝刃之利,使岳洋不敢轻碰其锋,只听岳洋轻喝一声、右掌乌骨精扇迅疾无比攻去,点、截、戳,无一不是罕见绝招,攻向对方。
摺扇招势惊人,漫空尽是刺耳锐啸的呼呼风声。
突然,三元帮帮主江胥卒惊呼一声,三才阁主亦面色大变。
原来岳洋扇招倏地斜往上挑,竟视来剑于无睹,猛然脱势一沉,展开扇页,迅疾平拍而下。
这一招着实奇诡莫测,任谁都不曾料到,叭的一声,不偏不斜的击在江小平执剑手背上。江小中骤为所击,如受千刀万割,疼痛至极,五指不由一松,一抹青光落了下去。
岳洋左手一抄,那柄利刃已捞在手中,摺扇一合,飞点了江小平九处穴道,任由他在那儿。
这不过是电光石火间事,三才阁主有心出手援救,已是过迟。
岳洋面上泛起一抹冰冷笑容,目注江小平道:“峨嵋自甘坠落,与江湖盗寇打成一气,愧列名门正派。我之所以不取汝命,就是借你之口回报金顶秃驴,倒行逆施必将引火烧身,自今而后,约束门下不得胡作妄为,我日后若发现峨嵋门下与黑道人物狼狈为奸,必定亲上金顶理论!”
江小平这时行血逆攻,遍体针刺蚁行,已是禁受不住,哪有答话之力?
江胥卒见状,心痛如割,目吐怨毒光芒,无奈心惧岳洋。
_三才阁主突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怨怒,良久才行定住。
他目注岳洋,道:“老朽一生狂傲自负,今日阁下犹有过之。阁下虽绝艺惊人,但谅非老朽之敌,出此大言,难道不嫌过早么?乳臭未干!”
岳洋微微一笑道:“在下本性仁厚,最不愿在口齿之间伤人尊严,但今日形势之下,逼得在下不得不尔。阁下倘如往昔般淡泊世情,足资武林尊仰。”
听此三才面露喜容。
“但如今阁下是非不分,同恶相济,岂能不使在下鄙夷阁主原是欺名盗世之辈…”
说着顿了顿,又微笑道:“阁下自称功力胜得过在下,谅非虚词,但不二定须武功印证,只要阁主能解开这位少帮主被封穴道,在下甘拜下风!”
三才阁主面色青紫互现,也不知是羞愧抑或是愤怒,听到岳洋要他解开江小平穴道,不禁心神一震,他想:
“他既敢自夸,谅点穴手法另有独到之处、自己一生精研武功,各家各派独门手法无一不了如指掌,他那手法总不致起出范畴之外,谅也没什么难解之处。”
他虽是这么想着,但患得患失之心共起,万一解不开呢?…
三才阁主不敢再往下想去,张口欲言又止。
岳洋似看穿了他的心意,两道锐利目光逼注在三才面上。
“在下所说如何,谅尊驾也解不开在下独门手法。”
这时,江小平早已萎顿倒地,面现极为痛苦之色。
三才阁主为他激动,举步一迈,趋至江小平身前,伸指点去。
哪知他点满了江小平周身穴道,非但不能解开,更使江小平痛苦倍增,惨叫出声,痛得满地翻滚。
三才阁主木立如僵,黯然长叹道:“人无自知之明,必遇挫折无疑。老朽有生之年,永难忘怀今日!”
说完,伸手挟起江小平;向峨嵋门下喝道:“返山!”望也不望岳洋一眼,急带着门下飞奔江边而去。
江胥卒也急急转身,只觉前面人影一花,怪少年已现身前,不由大惊。
怪少年冷冷说道:“江帮主,你要跑我也不留作,但你却要留下一点点记号,藉以传布江湖,从此解散三元帮。”
说时目光又转注在黑旗会会主身上,道:“你也是一样!”
这无异如两把利刃刺入二位胸膛,面色刹时变得难堪已极。
他们两人俱是江湖枭雄,无论在任何紧急生死关头,都能镇静自制,但今日处境却不大相伺。
岳洋朗声大笑不止。
这笑声,震荡四外云空,声遍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