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秋辞别至尊,回到自己洞府附近,先恢复了本来面目,这才一面大叫着:“云儿!
云儿!”向洞内走去。
闻声先出来的是那一对侍奉他们的丫头,她们迎着古剑秋,一人替他拂灰,一人送上一条香巾,给他抹脸,有这片刻时光拖延,洞里很多事都该有所回避了。
古剑秋象往常一样,从容整理一番,又叫了一声:“云儿…”走入内洞。
内洞原来也分作二部,最里面是一间内庭,内庭之内才是卧室。
这时,内庭摆着一桌酒菜,杯盘狼藉,用了大半以上。
童侗依桌而睡,口中“呼噜!呼噜!”发出沉重的酣声。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抑或临时从卧室之内跑出来装佯,那就令人费解了。
菊子姑娘懒洋洋地靠在卧室门上,幽幽地道:“你回来了?”
这种情景不是第一次出现在古剑秋眼中,过去他是以设计人的心理,欣赏着这幕表演。
可是,他自至尊口中知道了童侗的表演,不仅是被动,而是同样属于主动地位,这时他的心里却有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苦恼。
他脸色不大愉快地进入菊子姑娘卧室,疾迅地搜索着房中的异状,总算房中的一切,没有火上添油的可疑之处,他自宽自慰地吁了一口气,靠在洞壁一双锦墩坐了下去。
菊子姑娘见到剑秋神色有异,怔了一怔,走到他面前,轻声道:“小叔叔,你今天怎么啦?”
古剑秋被她这样一问,自己也觉得太沉不住气了。暗自好笑,忖道:“我好没来由,自己寻这种苦恼做什么。”
此念一生,心中也就舒畅了不少,脸色迅速恢复了正常,摇头苦笑道:“今天好险,我几乎出了毛病。”
菊子姑娘吃了一惊道:“碰见了什么事?”
古剑秋道:“至尊回来了。”
菊子姑娘道:“你不是把重侗的一切,早就摸得清清楚楚,谅那至尊也看不出你的本来面目。”
古剑秋道:“最怕的,就是怕童侗撞回去。”
菊子姑娘忽然玉容一戚,不答话了。
古剑秋一怔,道:“云儿,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菊子姑娘幽幽地长叹一声,道:“小叔叔,我心里很难过。”
古剑秋道:“你不是好好的么,是不是生病了?”
菊子姑娘恨恨地瞄了古剑秋一眼道:“你何必对我还来这一套!你要不相信我,实话实说,我也不会怪你…”螓首一垂,凄凄楚楚又道:“谁叫我出身下流,就是想做好人,在人家眼里还不是下贱!”
古剑秋苦笑道:“你把话说到哪里去了!”
菊子姑娘秀眉一挑,突然扬首道:“说到哪里去了?我对你忠心耿耿,你对我却是一点信心也没有,叫人想起来好不伤心。”
古剑秋拗口否认道:“哪里的话,我从来就没有这样的存心!”
菊子姑娘娇嗔道:“你还说没有哩!你明明把童侗交给了我,却又怕误了你的事,你这不是对我不相信吗?”
古剑秋想起原先那些多余的担心,说来也实在对不起菊子姑娘,不由歉笑一声。
菊子姑娘说得火起,柳眉一飞,不让古剑秋有答话的机会,声音一扬又道:“小叔叔,你不要看云儿出身下五门,一生以色相示人,其实我的人格也和别人一样,答应了的话,誓死必遵。”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意犹止,长叹一声,又道:“谁又知道云儿至今还是清清白白的女儿之身!”
古剑秋慨然一声道:“云儿,你不要再说了,我要没有看出你善良可靠的一面,我也不会把你视为心腹了。”接着,一叹,又道:“不过在这龙潭虎穴之内,相信是一回事,你应不应付得了当前的环境,又是一回事…”
菊子姑娘冷笑一声,截口道:“你就这样看不起我?我十三岁起,就在江湖上张艳,色狼色鬼不知遇见了多少。可是又有谁占过我一丝一毫便宜。哼,何况童侗只是一个土包子,对付他还不轻而易举。小叔叔,你不见他还乖乖地睡在那里。”
古剑秋摇头沉声道:“你这样掉以轻心,过去能不出事,那是万幸了。”
菊子姑娘不是糊涂人,听了古剑秋的话,加上印证重侗的态度,微微一怔道:“难道他也别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