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远而近,遥遥问茅屋行来。
他初时以为是雷家三环返转,匆匆抹了抹嘴,便想迎出茅屋,及至到了门边,却听出那人声不对,猛然一惊,把眼睛贴近门缝,向外愉偷瞄了一眼…
这-眼,只看得宫天宁三魂出窍,机伶伶打了个寒战,背心冒出一股冷汗…
原来这时茅屋外草地上,正缓缓走来男女四个人,其叫-个少女。三个少年,手上都牵着马匹,那为首领头的少年,满脸面布着蓝纹,竟是辛弟。
不用说,辛弟后面的两男一女,必然就是陶羽、秦佑和凌茜了。
宫天宁吓得三魂少二,七魄剩一,他万不料这些冤家对头,竟会一股脑全到了这荒山中来。
辛弟走在前面,望望这档茅屋,咧嘴笑道:“是谁这么好的孝心,知道咱们在山里乱转了几天,特地搭问房子,好让咱们舒舒服服睡上一觉?”
陶羽接口道:“辛弟,你嘴里能够干净一些不能?说不定这栋茅屋,就是董老前辈的隐居之所,你出口伤了人家,那还想请他出山?”
辛弟嘿嘿笑道:“公子,你放心,除非他不给咱们找到,只要找到他,不由他不跟咱们去。”
凌茜笑道:“不去你能把人家怎样?”
辛弟道:“好请他不肯去,咱揪也揪他一块走,实在不肯,咱先打掉他的门牙,叫他吃不得饭,直去做鬼,再做不成鬼师了。”
陶羽沉声道:“偏你会胡说,早知你这么不听话,倒是把你留在岛上的好!”辛弟笑道:“我只说说,又没有真干,凌姑娘爱听我胡说,想不胡说也不成。”
陶羽道:“茜妹也是,明知他是个浑人,却总爱逗他说话…”
他们一边说,一边走,渐渐已走近茅屋,秦佑突然叫道:“你们看,这三根竹竿,是不是有些古怪?”
各人闻声都停了脚步,陶羽细细端详那三根细竹竿,眉头深锁,正自不解,辛弟已牵马上前,道:“一点也不古怪,必定是那位鬼师会掐会算,知道今日咱们要到,特地在这里插上二根竹竿,让咱们系马的。”说着,果然把马鞍系在竹竿上。
秦佑道:“辛弟说的虽无道理,但这栋茅屋,八成正是董老前辈的居所,荒山中别无人迹,除了他,谁会在乱山荒岭中搭一间茅屋呢?”
陶羽把马鞍交给辛弟,道:“你好好守着马匹,不许大声胡说,让我去问讯问讯。”
凌茜忙把马鞍交给辛弟,随着陶羽行到茅屋前,陶羽整一整衣衫,高叫道:“请问屋里有人吗?”
一连叫了几声,并无人回应,凌茜道:“只怕是个没人住居的空屋吧?我来瞧瞧。”
她莲足轻点地面,娇躯微闪,掠到门边,举起纤掌,一拍木门“依呀”一声,木门应手而开,探头望了望,笑道:“你们来吧!屋里没有人。”
陶羽招来秦佑,方跨进茅屋,忽听辛弟在外大声叫道:“跑了!跑了!鬼师跑了…”
陶羽吃了一惊,忙又奔出,问道:“谁跑了?你看见什么了?”
辛弟指着那片密林道:“你们刚进前门,便有条人影,从屋后飞也似向林子里奔去,那家伙必定就是什么鬼师,不愿见我们,躲到林子里去啦!”
陶羽想了想,又问道:“那人穿的什么衣服,有多大年纪?”
辛弟道:“谁看得清,好像没穿衣服,头上乱草似的,像个鸡窝。”
秦佑道:“只怕不会是董老前辈,说不定系山中散居的土人,见了生人,才会躲避,咱们到屋里看看就知道了。”
陶羽对辛弟道:“你守在屋子外面,这一次再看见有人,千万别叫,最好能拦住他,咱们好问问山中情形。”
辛弟点头答应,陶羽等又走进茅屋,细细查看,屋中有三张卧床,一张简陋的木桌,桌上尚有半只啃食过的兔腿,显见这茅屋的确有人居住。而且,茅屋的主人一共有三个,刚外出不久。
凌茜忽然在卧房中找到几件青布大袍,叫道:“你们看,山中土人,怎会用这种衣服?
屋主准是隐居汉人,说不定这儿真的是鬼师董武隐居的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