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也渐渐疏了。
司徒三坏张开一只眼睛,又闭起,再张开另外一只,连续的眨了好几个眼睛。
他忽然发现一个像样点的东西。
闽南地区暗红色“桧木”雕成的桌子上,竟摆着一瓶酒。
金樽是白色的“观音净水瓶”只要是这种瓶子装成的酒,就会像“观音大士”手里净水瓶中的水一样,一样的芬芳甜美。
司徒三坏甚至认为它可以救命。
司徒三坏虽然乖乖的躺在椅子上吹气泡,但是他的手和脚,一点也不乖。
他的脸朝着天空吹气泡,但手和脚,却已探到了桌上。
“哆”一声,探上酒瓶的手,却不是司徒三坏的手。
是潘小君的手。
司徒三坏缩回手脚,对着天空吹气泡道:“看来我干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有的时候我真的发誓希望从来就没有认识过你,当然你也不要认识我。”
潘小君把玩着酒瓶,拿上鼻梁,闻了一问,道:“哦?”“不过现在却是例外,现在我觉得认识你很高兴,也觉得很荣幸。”司徒三坏瞪着酒瓶道:“老实说,能够交上你这样的朋友,一定是我老妈生我的时候,常常到庙里去焚香拜佛,才会让我有这么好的运气。”
司徒三坏盯着酒瓶,就像一条猫盯着腥鱼。
潘小君道:“我们是朋友?”
司徒三坏道:“绝对是。”
潘小君道:“朋友是不是该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司徒三坏道:“很好,你终于明白了。”
潘小君道:“可是,我们好像没有‘有难同当’?”
“你这是什么意思?没有有难同当?”司徒三坏忽然跳了起来:“碰上你,我差点就死在那该死的什么‘旋风十八刀’的鬼刀法下,难道这还不够?你难道非得将一身骚,沾到我头上不成?这还不够朋友?你难道不能带来点好事?非得我这样的陪你玩命你才高兴?”
潘小君听的竟似觉得有些愧对他了。
他道:“旋风十八刀?”
司徒三坏真的生气了,他没有说话。
“我碰上的是‘迎刀斩’。”潘小君悻悻的道:“看来我们真是命大了。”
司徒三坏睁开一只眼睛:“所以呢所以,我应该好请你喝一杯的。”潘小君大舌:“好,我就破例一次,这次让你先喝。”
潘小君抛出酒瓶。
司徒三坏一把抓住。
他抓酒瓶的手,就像猫抓腥鱼的急迫。
司徒三坏一抓中酒瓶,老实不客气,大马金刀的“咕噜”灌了几口。
潘小君看着他。
他又仰起脖子倒了几口。
“你应该喝慢一点的。”潘小君瞪着他道:“莫要忘了,留几口给我。”
司徒三坏抹了抹嘴,大叫:“好酒。”
他说话同时,手一掷,金樽便朝潘小君飞了过去。
潘小君当然不愿意酒洒的满地,喂了蚂蚁,他伸手一勾,恰巧的就勾住了瓶口。
司徒三坏红着眼睛,抹着嘴,大笑:“好,很好,光凭这身手,就应该喝上几口。”
要让潘小君和司徒三坏不喝酒,实在是一件比死还困难的事。
潘小君仰起脖子,一倒,竟喝得不比司徒三坏慢。
司徒三坏大笑:“我就是喜欢看你喝酒,你喝酒的样子,实在像是一条饿猫,馋嘴的饿猫。”
潘小君对着瓶口,瞪着他:“我现在很忙,能不能请你闭上嘴。”
司徒三坏就闭嘴。
他的嘴巴虽然闭起来,但是一双圆溜溜的眼珠子,却怎么也不肯闭上。
他看着潘小君喝了一会,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双双和冬冬,说要去换新一点的衣裳,烧点小菜,煮点热汤,温点小酒,怎么进去了那么久,还没有出来。”
“你问我?我问谁?”潘小君抹着嘴角道:“看来你的老毛病又犯了,没有女人,你就坐立难安,一刻也静不下来。”
司徒三坏道:“你也知道的,喝酒若无红袖添酒,酒味便淡了不少。”
潘小君似乎同意。
司徒三坏又道:“等别的,我倒是有耐心的,只有等女人,就是等不得。”
潘小君道:“不能等?”
司徒三坏道:“愈快愈好。”
潘小君道:“这就难怪你到现在还是打着光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