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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2/10)

他悄悄地走了一段路,那人声忽然清晰起来了,他停下来,只听得一个声音正在说话:“…老前辈您这么够义气,这么给面,咱们会激不尽的…”

另一个苍老的声音:“好说好说,老夫活了这大把年纪,旁的事没有什么长,可是有一是知得再清楚没有的,那就是这个世上绝没有信义这两个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老弟你说对不对?”

那老人的声音:“现在老夫也来了,有什么话快说吧。”

邵娟又:“还有,我虽知本事不行,但总可以帮上你一忙,你说是不是!”俞佑亮正:“很是!很是!”邵娟:“还有,我讨厌别人愁眉苦脸的,你总不愿使我讨厌吧!”

俞佑亮:“一切都依你,快快回去,免得人牵挂。”

佑亮:“小可有私事,要到前面小镇中去。”

邵娟白了他一:“当然还有,你邵女侠邵姑娘的叫,不嫌俗气么?你…你…你跟我师兄叫吧!叫我小邵也好,邵娟也好,还有小娟,…不成,那是我师父生前这样叫我的。”

那老人:“你可以走了,老夫答应下来了就不会不到的。”

他一想到此人是游老二,心中忽然无缘无故了起来,驰连忙再侧耳倾听下去——

他匆匆地走着,脑一片胡思想,不知不觉已走到了那个小镇集中,茫茫中猛一抬,只见一个客栈,门上斗大的字:“安居客栈”

邵娟羞一笑,掩不住心中喜,兴兴回城去了。

“不,一定是的,这么多年来,我怎会忘记,我怎会忘记那声音?那血海仇?那声音至死也不会忘记一丝一毫的,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那游老二的声音:“这是那里的话,咱们请你老先生只是商量一下的意思,绝不会怀有什么异样的心地。”

俞佑亮才把床铺整理好,耳中已听到二更的鼓响,他凝神倾听,一声音也没发,过了一会儿,他听到隔房门开了一下,接着有人去的声音,他贴在板地上偷听,听得游老二的声音:“…老前辈真是信人…”

俞佑亮一听之下,登时心中仿佛被什么重重地击了一下,这对话的两人,后者的声音是个陌生者,然而前者的声音却是熟悉无比。俞佑亮对于听人的声音有过耳不忘的天赋异秉,他仔细一辨识之下,猛然想起一个人来,他在心中暗暗呼:“游老二,这人绝对是游老二,他…怎会在这里现?…”

接着便是一阵脚步声,那游老二:“那么我就等你来找我。”

俞佑亮微笑:“绝无危险。”

他全战栗起来,他换一想法:“不会的吧,游氏昆仲是武林中有名的正派人,怎会是他?不…不会的…”

俞佑亮漫步人林,天愈来愈暗了,只有从那些虬然怪枝的隙中,才能够眺望得见远的灯火,他的心中又闷又慌,隐隐中还有一淡淡的悲伤情绪,他自己也不知自己该想些什么,只是茫茫然地对着黑暗。

他连忙拍开走了客栈,小二着睡把这个半夜投宿的客人引一间房中,满脸不兴地提了一壶茶来便嘀嘀咕咕地走了。

那老人:“若是谈谈自然不妨,老实说老夫有了这个把握,目下你们也不敢对老夫怎样…”

只听得那游老二的声音:“老前辈妙论,咱们现在只要请老前辈到咱们那边去谈谈!无论什么都有个商量的余地——”

俞佑亮:“还有呢?”

邵娟想了想:“我知我不应该问你去什么事,但…但…但请你告诉我,你去的事有危险么?”

又是一阵脚步声,那游老二也走了,俞佑亮一听到游老二最后那一句“那么我就等你来找我。”忽然全打了一个寒噤,他仰首望天,天空是一片黑暗,黑得似乎像没有底的,他脑海中愈来愈响,心中一阵一阵收缩,中喃喃地:“那黑夜…那凄惨的黑夜…那满是血的人指着我的鼻尖嘲:‘那么我等着你来找我’,难…难…就是这游老二?”

她随师兄一路到长安来,先发现颜百波潇洒似玉,芳心暗自倾慕,是以老找他麻烦,想引起颜百波注意,但实在心中对他并无真的情意。上次俞佑亮手救她,谈之下,觉得俞佑亮风采人,少女心到俞佑亮才是心中倾慕对象,对于俞佑亮忧郁不展,心中又多了几分同情,更是关切了,那武当颜百波早已不放在心上。

接着游老二声音便压低了,任俞佑亮怎么也听不到一声息,过了一会,只听老人提声音

俞佑亮只好茫然走,他心中仍然萦绕着那一句令他全战栗的话,他喃喃地:“我早就听过游老二的声音,可是为什么到今天我才听得来?这完全是因为他在这个黑夜里居然又讲了同样的一句话,看来冥冥之中,上天自有主宰…我一定要个明白,我一定要个明白…”

他仔细想了想,向着那声音的来源缓缓走过去,在他心中想,这人声应该是由正右边传过来的。

轻风在林稍上呼,忽然之间,风声还来了一阵隐隐的人声,俞佑亮忽然觉得震了一下,这时候,这林中,难还有过路的人么?

可是立刻他这想法就被另一个而有力的想法否决了!

俞佑亮暗暗奇怪,心想:“游老二要请这个老人,莫非是长安会中要请这位老先生来一趟…”

他轻描淡写的说着,其实心中极为动,面前这小姑娘,是世间唯一关心他死活的人了。

他冲开树枝走来走去,黑暗中一片迷茫,那老人和游老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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