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起,气势甚是骇人。
这刻情势已甚是显明,那蓝衣人一掌虽可稳取钱继原性命,但自己也非要为对方反击之力震得重伤不可。
电光火石间,蓝衣人掌式斗地微微一挫“拍”一声,恰恰迎向对方那拼命的一掌,钱继原一个筋斗斜飞而出!
那蓝衣人何等功力,他左掌一直纳而不吐,掌心早已蓄足真力,钱继原身子犹在空中,蓝衣人一掌再递,一股古怪的内力应声而出,隔空将对方的全身大穴遥遥罩住!
钱继原双足在空中凌虚一点,身形又移开了数尺,蓝衣人阴笑一声,一掌向前推实,就在这一忽间,突然“嘶”地一大怪响亮起,蓝衣人只觉内力一窒,那石破天惊的一掌竟然平空减去其半!
但钱继原在空中的身子仍被掌风扫得一震,他奋力一冲,往竹林外疾驰而去。
月色下,只见俞佑亮双手背负而立,面色洋洋如故。
蓝衣人眼珠一转,暗忖:“方才明明有人从中捣蛋,否则哪能让姓钱的轻易的逃去,那捣蛋之人除了眼前这小子,不可能再有第三者了,可恨他还装作一付无事模样…”
俞佑亮见蓝衣人已犯了疑,当下依然不动声色,缓步上前道:“区区何幸,得以亲身目睹这一场百年难逢大战?”
蓝衣人哼一哼,道:“只怕旁观者也觉技痒不过,从旁出手…”
俞佑亮哪里不知他语中含意,他岔开话题道:“老先生何以欲置那钱姓少年于死地?”
蓝衣人道:“话说重了!老夫不过一时兴起,陪他喂喂招而已。”
俞佑亮心道:“这人分明要杀钱继原灭口,事后却仅是淡淡几言,此人心术甚辣,只不知那钱继原与这人是何等关系?”
他想着,口中道:“如此说来是那钱姓的不识老先生一番美意了,区区见他动手间招招都是拼命的架式…”
蓝衣人哼一下,没有说话,俞佑亮复道:“左…老先生…老先生还是姓左么?”
蓝衣人沉道:“当然是姓左,你这是什么意思?”
俞佑亮淡淡道:“适才那钱继原左一声姓俞的,右一声姓俞的,倒把我弄糊涂了。”
蓝衣人道:“是以老夫说钱小朋友认错人了。”
俞佑亮道:“钱继原眼力未免也太差了,俞老先生常常这样被人误认么?”
蓝衣人嗓子一沉,道:“谁是俞老先生?”
俞佑亮陪笑道:“对不住,是区区一时口快…”
蓝衣人心中冷笑,忖道:“上马斗智,下马斗力,谈到勾心斗角,老夫还会栽在你这毛头小子身上?”
俞佑亮复道:“方才那钱继原与老先生对话间,似乎提到一座什么塔?…”
蓝衣人默然,俞佑亮道:“区区念一首诗与老先生听听。”
蓝衣人道:“那一首鸟诗?”
俞佑亮低吟道:“春江夜飞花,星海月光寒…”
他念到这里,故意一顿。此刻蓝衣人已注意到俞佑亮头巾上那块绿中透红的小玉石,蓝衣人忍不住接道:“但见落英飘,胡日塞尘温?你——”
俞佑亮击掌道:“正是这首诗,老先生念得一点也不错!”
蓝衣人眼色阴晴不定,斗地一掌扬起,往俞佑亮拂去!
俞佑亮早就防他来这一手,他身子一侧,让过这一掌,说道:“老先生又要陪区区玩招了么?”
蓝衣人压下嗓子道:“你头巾上那块小玉石由何而来?”
俞佑亮道:“区区自有那块头巾伊始,小玉石就镶在上面了。”
蓝衣人道:“你,你曾到过落英塔?”
俞佑亮脸上浮出一个神秘的笑容,道:“老先生何必多问。”
蓝衣人眼色接连变化了好几次,半晌道:“极是,咱们再也不要提起这事了,刚才老夫说到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