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俞佑亮应道:“小可路过此地,忽觉饥肠辘辘,乃进来叨扰一餐。”
云龙翁微微颔首,冲着白发老者道:“好个老儿,分明是在屋里,偏犹硬嘴说是无人在此,敢说是怕我这老叫化向你施碗残羹剩饭了…”
那白发老者笑道:“哈哈,你可谓深知我心,深知我心…”
云龙翁笑骂道:“多日不见,怎么老儿变得小气起来了?”
白发老者道:“不是我老儿吝啬,实在是接待不起你这乞丐头儿。”
云龙翁道:“此话怎讲?”
白发老者道:“还说呢!日前你到这里一住就是数日,我老儿倾尽所有招待,结果你酒足饭饱拍拍肚皮走了,老夫却…”
云龙翁打断道:“如何?难道还会轮到老儿饿肚子了!”
白发老者道:“谁道不是?你走后老夫便接连数日无米为炊,瓮食不继,无奈只有到寒江垂钓,但鱼儿上钓后不忍煮杀来吃,数日下来,老夫已饿得发昏,这一切不都是拜阁下之赐…”
云龙翁呵呵大笑,一旁的俞佑亮也忍不住低笑出声,他见这两位老人是嘻笑怒骂,但却自有一番亲切之感。
云龙翁道:“想不到你会这般狼狈,老叫化儿虽然箪瓢屡空,但出外靠朋友,还不至于为酒饭费心,依瞧你还是随老叫化托钵到处流狼算了。”
白发老者摆手道:“老夫已在此地生根,怎生离得开这茅屋?”
云龙翁道:“一幢破茅屋也自如此珍惜,老儿你…”白发老者截口道:“老夫住的虽是草舍茅屋,却虽如龙楼凤阁,白云不扫,苍松自老,青山围绕,淡烟笼罩,门无绰楔,洞无锁钥,香焚石桌,笛吹古调,不亦乐乎?”
云龙翁道:“算了!老叫化看此地穷乡僻壤,恶山恶水,就是这茅屋也破烂不堪…”
话犹未完,白发老者已自悠悠接口道:“小小茅屋是可居,春夏秋冬总不殊,春景园林赏花木,夏日山间避炎暑,秋天离边玩松菊,冬雪檐前看梅竹,倒也忘宠辱,无牵绊…”
云龙翁笑道:“别酸!别酸!哈哈,老叫化说你不过。”
说看笑声一敛,复道:“谈真格的,老叫化今日倒不是为了作客来此…”
白发老者道:“只要不赖在这儿白吃白住,老夫就放心了。”
云龙翁正色道:“老叫化此来是为了寻问一人。”
白发老者道:“丐帮弟子满天下,丐头儿寻人却到这‘穷乡僻壤’来,这倒奇了。”
云龙翁道:“那你老儿莫逆之交,老夫不到这儿来寻问又到哪里?”
白发老者略现意外之色,道:“怎么?你是说——”
云龙翁沉声道:“昔年一怒斗七奇的赵凤豪!”
俞佑亮心中一震,白发老者问道:“赵风豪?你找赵凤豪作甚?”
云龙翁道:“老夫有要事与其相商。”
白发老者道:“抱歉之至,老夫一无所知。”
云龙翁道:“这是十万火急之事,老儿你还戏耍?…”
白发老者含笑不语,云龙翁又道:“老叫化早知那赵凤豪经常到此地盘桓,老儿你怎会不知他的行迹?”
白发老者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老夫还会骗你不成。”
云龙翁仍不死心,道:“至少你总晓得赵凤豪之去处…”
白发老者道:“赵凤豪最后一次到舍间盘桓小游已是去岁的事,临走时他又未告知老夫行止,老夫怎得而知?”
云龙翁闻言,失望之色溢于言表,摇头道:“看来这一遭又是白跑了…”
一旁的俞佑亮忍不住插嘴道:“前…前辈,小可于月前倒碰过赵老前辈一次…”
云龙翁惊喜有加,脱口道:“在何处?小兄弟在何处遇见赵凤豪?”
俞佑亮道:“那地名小可不太清楚,只知是位于长安城郊的一座荒山,斯时听赵老前辈的口气,生以那荒山就是他居住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