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怎样?”
寇中原面色阴晴不定,良久始道:“俞老,今日咱们忍下这一口气以顾全大体,异日——异日…”
他本想交待几句场面话,但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向陆思、棋盘老怪及那仆人白石一个招呼,四人相继掉头朝廊头后头退去了,不一刻便人影俱杳。
俞一棋待得他们四人走远,这才回过头来,扫了孙抱轩一眼,最后视线落在俞佑亮身上。
俞佑亮心中已有七八分,表面上装成若无其事,两人面对默默而视。
终于,俞一棋开口了:“小子!老夫走到那里,总是碰到你啊!”俞佑亮道:“俞某也有同感。”
俞一棋道:“老夫与姓俞的那厮内斗,想不到反倒令小子你占了便宜。”
俞佑亮一字字道:“俞某却不领这个情!”
俞一棋双眼一翻,道:“谁要你领情?小子可知你在老夫心目中,纵非头号也是第二号的不世大敌!老夫是早已立下了除你之心了…”
他一掌徐徐抬起,就要拍下,俞佑亮道:“咱们要拼就拼吧!”
他真气暗凝,准备接受对方的出击。
俞一棋眼珠转了转,忽又改变主意,单掌下垂,狠狠地道:“老夫今日有事在身,反正你那一命是迟早要自老夫之手而绝。”
俞佑亮打个哈哈道:“什么时候你有把握稳取俞某之命,什么时候你就采取吧!”
俞一棋道:“很好,小子你可不要在老夫预备取你性命之前遭到横死。”
俞佑亮耸耸肩,道:“这个你请释念,俞某自会善自保重。”
俞一棋冷冷一笑,再不多话,身子一拧,朝廊道前方掠去,到转角处一个转弯,便消失不见了。
孙抱轩目送俞一棋的背影消失,方始回首朝俞佑亮道:“这红袍人就是名震天下的百毒教主?”
俞佑亮道:“从前的,但方才听他们口气,百毒教大约是易主了。”
孙抱轩微喟道:“老朽隐居江湖,多年不问世事,看来武林中阴谋混乱是较前更甚了。”
他说着,忽然想起一事,复道:“小兄弟适才仗义解老朽一围,致累自己受了一掌,不知伤势如何?”
俞佑亮摇头道:“刻前小可乘他们谈话之际,已暗自运气调息,想来已不碍事。”
孙抱轩道:“如此老夫就放心了。”
他转首瞥了内室横陈的尸体一眼,叹息道:“不想承天居十年基业,竟落得如此下场。”
俞佑亮也为之恻然,良久道:“咱们如何处理这些尸身?”
孙抱轩道:“据老朽所知,这廊道末头有一天井旷地,有烦小哥儿帮老朽将他们埋了。”
俞佑亮应了一声,二人遂合力将尸体移到天井,用金刀挖成十数的长坑,在月下一一的埋葬下去,葬罢,孙抱轩抬头仰望天上一抹冷月,低声道:“三匠家人尽行遇害,老朽面对元凶当前,却是无能为力,诚愧为人友?”
俞佑亮道:“孙前辈勿自咎过甚,安今形势不许,且留待他日谋…”
孙抱轩道:“三匠既犹健在,小哥儿你可知被禁锢于何处?”
俞佑亮沉吟道:“那地名小可亦知之不详,只知这是位于横山附近一处极为荒僻隐僻的石骨洞内。”
孙抱轩道:“为今之计,老夫只有赶往那石骨洞,设法先救出三匠再作道理。”
俞佑亮沉思一下,道:“小可理应与前辈同往,但昆仑劫难迫在眉睫,只有先行西去,俟此事一了,当立刻赶到那石谷与前辈会合,想来在昆仑战事未了之前,三匠之性命仍然无虞。”
孙抱轩点点头,道了声“再见”便要离开,行不数步忽又折身道:“老朽还有一事想询——”
俞佑亮道:“前辈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