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算计敌人,想不到现在反被他人用来对付于我,真是天数了…”
天机心中半信半疑,道:“然则施主有何应付之法?”
俞肇山长叹一声,默默无语。
天机从这一代枭雄的叹声中,听出那凄凉落寞的味道,心底不同自主荡漾着一种异样的感觉。
他沉声道:“施主就此坐以待毙么?”
俞肇山喃喃道:“先是无影之毒,接踵而来的是两具浮雕石像,敌人为了赶尽杀绝,不惜双管齐下,看来咱们是无——可以幸免了。”
这时,石像眼睛中镶着的一对透明圆球,突然自动亮了起来。
“卜!”“卜!”
随着异声响起,石像同时往前纵跳,它每跳出一步,便进发出雷霆霹雳一般的巨震…
钱大鼐大声道:“俞肇山,趁你我都还未死去之前,何不就你所知,将五里亭那件案子的内情说一说——”
俞肇山冷冷道:“无可奉告。”
钱大鼐道:“你还不说,你难道要钱某将这股疑团带到地下去么?”
俞肇山脸上浮起一种莫可言谕的笑容,缓缓站将起来。
巴什湖畔。
苏白风怔怔望着那如乌云卷地似,奔驰而来的四人四骑,内心又惊又疑,默默忖道:“竟有这等事,在这平素罕见人迹的大漠里,今日居然飞骑骆驿不绝,看来此地即将有大事要发生了。”
回首朝后晓南问道:“姑娘可知来者又是何人?”
后晓南道:“骑着马儿在沙漠上横冲撞的,总不会是沙漠中的行商。”
苏白风道:“看模样,果然很像武林人。”
说着心念微微一动,复道:“这几个莫非是咱们在沙漠来路上碰见的四人四骑?他们除胯下卒骑外犹牵着几只马匹,难怪奔驰至今,犹能健步如飞…”
后晓南道:“这叫做有备无患,否则他们还未到达巴什湖,只怕便已倒毙在半途上了。”
苏白风愣道:“你说——这四人目的地是巴什湖?姑娘怎知他们不是路过此处?”
后晓南淡淡地笑一笑,道:“这四人不但专程到巴什湖来,而且我知道他们此来为的就是要找你——”
苏白风错愕更甚,道:“找我?我连他们是谁都不晓得,姑娘是有意寻我的开心了。”
后晓南道:“你没瞧出我一本正经在说么?纵令他们不是找你,但只要见了面,势必要寻你的晦气,我看你还是躲一躲的好。”
苏白风没说话,后晓南抢着又道:“前面湖岸林木深处,便有一顶帐蓬,你便躲到里面去吧。”
苏白风啼笑皆非道:“姑娘盛意心领,只是苏某扪心自问,一向行事无愧于心,不管来者是谁,实在没有躲的理由。”
后晓南道:“躲不躲是你自家的事,待会儿你触到霉头,可莫怪我言之不豫。”
倏忽间,四骑已来到切近,漫空扬起一片尘沙。
一时但闻马嘶声与啼声错扰不已,那马上的骑士驻马在苏、后二人五步之前,相继踢蹬下马。
为首一人冲着后晓南抱一抱拳,朗声道:“敢问姑娘,咱们帮主是否仍滞留于此?”
后晓南露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态度,道:“你们不会自己找么?”
在他们说话的当儿,苏白风上上下下打量了来者数眼,只见那四人满面风尘仆仆,显见已驰骋了不少长路。
每一个人的头发、五官甚至衣袂上都已蒙积一层沙尘,他们的精神看来已相当萎靡,连说话的声音几乎都显得有些上气下接下气,这自然是长途旅途劳困的结果。
那人继续道:“事关紧要,咱们务必要…”
后晓南打断道:“在骄阳如火的沙漠上奔驰,可不是一件玩儿的事,想来迹下已有多时滴水未曾沾唇,定必然感到烦渴难受,再紧要的事,也不及喝水重要吧?”
一听到水,四人瞳孔立刻放亮了。
为首一人瞪着眼道:“水…水在那里了…”
他身后一名汉子道:“老二,你被太阳晒昏头了,这一大片湖不都是水?”
四人叫着跳着,竟然望也不望苏白风一眼,迳从他身旁冲将过去,扒在湖岸上掬水狂饮。
待得他们足足灌饱了一肚子水,方始发现自己所喝的水,竟是渗杂着鲜艳得刺目的红色血水!
然后他们便瞧见了垂挂在树梢上头的尸体——
四人相顾骇然,只觉肚内一阵翻胃,几乎将所喝进去的水,全都吐出来,那右道一名大汉呐道:“这…这不是咱们丐帮的兄弟?”
另一个颔首道:“这张面孔熟悉得很,分明关中分舵舵主于茂刚于兄弟。”
苏白风心口一动,忖:“原来——丐帮——”
左侧一人突然出声惊呼道:“老大,你瞧见尸身的伤痕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