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离开,无奈群医竟诊不出他到底得了什么怪病,医药无效,病势越加严重。
辛平整日呓语不休,口里一直呼唤着何琪的名字,无论是谁走近床前,他必定当作何琪,不由分说一把抱住,哭闹不止,四五天过去,眼见出气多人气少,店家摇头叹息,只得去替他准备棺木,店中客人全都叹道:“唉!可怜,不知谁家孩子,这般少年英俊,竟会死在客店里!”
这一天辛平头疼欲裂,病况加剧,在床上不停翻滚,眼看便要断气,突然店后马糟中一片人声吆喝:“嘿!这畜牲好可恶,七八个人还制不住他!”
“快拴住他,别让它弄断马缰,到前面踢伤了客人!”
随着人声,蓦地一声马嘶,乓乓乒乒一阵人群倒地之声,众口呐喊,霎时从马槽里冲出一匹乌黑色的健马。
这马儿正是辛平的坐骑“黑龙驹”不知怎地挣断缰绳,放蹄直奔前厅,众客人一见怒马奔来,发一声喊,纷纷问让,后面紧追来八九个店伙,一涌上前竟然制它不住。
那黑龙驹扬蹄扫开人群,发狂似向客房里冲去,掌柜的只苦叫:“坏了!坏了!这一下不知要踏坏多少家具…”
正在纷乱,突然从店门闪身进来一条人影,悄没声息掠到马侧,探腕一把,扣住凿头,脚下一沉,石柱般定在地上,任那马儿挣扎腾跃,那人纹风不动。
掌柜的松了一口气,喝伙计上前勒紧马口衔铁,打量那人,却是个满头银发的老者。
老者大约总有七八十岁光景,但生得面如婴孩,白眉红颜,眼中神光湛湛,威棱四射,穿一身皂色土袍,宛如蟠溪垂钓归来的姜子牙。
掌柜见他气度非凡,慌忙躬身谢道:“多承老当家的制住这畜牲,否则小店势被它赔累了。”
那老人双眼注视黑龙驹,诧然问道:“这马神骏非凡,乃一匹难逢的千里黑龙驹,不知马主人可落脚在贵店之中么?”
掌柜的叹息一声,道:“不瞒老当家说,它那主人,才连累小店够大了呢!”便把辛平暴疾将卒的经过,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老人更惊道:“果有这般怪病?你快带我去看看。”
那掌柜将老人带到辛平房中,才到床沿,辛平突然一把将老人抱住叫道:“何姑娘,我错了,我就来找你啦,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那老人任他紧抱,用手翻开辛平眼皮,一看之下,脸色陡然变色,道:“呀,这是中蛊,不知谁人下的毒手?”
掌柜的吓了一跳,忙道:“老当家的,你老人家千万别乱说,小店向来安静,谁敢对他下甚毒手?”
老人并不答话,并指起落点了辛平几处穴道,然后从身边取出一枚金针,手起针落“噗”地插进辛平的“太阳穴”上。
“太阳穴”乃是人生最弱的死穴,别说用针穿扎,便是撞击略重,也会制人死会,但那老人金针问晃,在辛平两侧“太阳穴”上各扎了三针,辛平不但毫无痛苦呼声,反倒安静地闭目睡去。
老人摇头轻叹道:“好险!好险!此子体内暗蓄异秉,竟比常人多通一处穴道,这倒是难逢的怪事,但饶是如此,老夫若来迟一步,他难逃颠狂而死!
他回头又问掌柜的道:“这孩子住店之时,可曾有人同来?
或者与什么古怪的人交往过没有?”
掌柜摇头道:“没有呀!他来时单身一人一骑,才住了一晚,第二天便发了怪病,直到现在。”
老人沉吟道:“这就怪了,他既无仇家,谁会暗下这毒手呢?”忽又神色一动问道:“他来店之际,店里可曾有个奇装异服的女子也来住过店么?”掌柜又摇头道:“没有,小店从来少有女客光临,即便有,也没见过服装怪异的女人。”
老人闻言紧锁白眉,不再开口,似在思索一件重大疑难的问题。
掌柜最关心莫过辛平的生死,停了半晌,忍不住轻轻问道:“老当家的,你老看这小客人还要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