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捺不住“哇”地张口喷出一大口血,神志颓丧地垂下头来。
高战纵身跃到,大慈和尚业已负了极重的内伤,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
群僧一阵骚动,那藤床上的断腿老僧合十垂目,滴下两滴晶莹泪珠,黯然喧道:“阿弥陀佛,祖师慈悲。”
另三名黄衣僧人一齐抢出寺院来,院中布阵的灰衣弟子紧跟着向前迫近一大步,戒刀闪耀,似欲出手…
高战向群僧微一摆手,低喝道:“且慢,在下自能打发这人。”
他缓缓转过脸来,眼中激射着慑人的光芒,向金鲁厄冷冷叱道:“把你那劳什子的布巾取下来吧!”
金鲁厄想不到高战会在此地出现,肚里自也心惊,但仍强颜镇静的笑道:“呀!原来秃驴的靠山竟是你啊?”
高战怒目一瞪,厉叱道:“叫你把脸上的布巾取下来,你听见了没有?”
这一声大喝,恍如平地春雷,在场群僧尽都一震,金鲁厄情不自禁伸手摸脸上布巾,讪讪笑道:“我若不愿取下来,你便怎地?”
高战此时急怒已达极点,冷笑道:“你要是再不识趣,别怪我…别怪我…”
他本是个忠厚之人,原意要骂几句毒恶的话,但一时又不知骂什么才好,是以倒有些结结巴巴,说不出口。
金鲁厄格格笑道:“高战,你真是个爱管闲事的家伙,在沙漠中,你破坏了姓金的大事,难道今天又要替这些秃驴出头不成?”
高战想了半晌,才突然记起,厉声喝问道:“金英呢?你把她怎样了?”
金鲁厄神色一震笑道:“她么…?我自然会好好照顾她,不劳你关心!”
高战又怒又急,咬咬牙,道:“你快说,你把她怎样了?”
金鲁厄耸耸肩,晒笑道:“我凭什么应该告诉你?难道你是她的什么人?”
高战气得浑身乱抖,切齿说道:“金鲁厄,你若敢伤她一肌一发,高战誓不与你甘休…”
金鲁厄格格狂笑起来,道:“实对你说,她现在是金某的妻子,我干吗要伤害她啊?一个做丈夫的,为什么要伤害自己的高战听得浑身一震,顿时忍耐不住,未等金鲁厄把话说完,蓦地肩头一晃,人如飘风般欺身而上,铁掌连扬“拍拍”两声,结结实实已打了金鲁厄两记耳光!
他真是气极了,出手之后,才用力吐出一句话:“你胡说!”
金鲁厄猝不及防,不想高战出手如此迅速,简直令人无从闪避,挨了两记耳光,脸上蒙面黑布也险些被打落下来,惊逞万状地疾退数步,举手抚摸着火辣辣的面颊,不禁又羞又怒,怔忡良久,才怨毒地冷笑道:“高战,、你吃醋吗?金英已是我金鲁厄的妻子,你趁早死了这条心,不必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高战原本不善言辞,一急之下,更不知该如何分辩,用手戟指着金鲁厄,好一会,才忽然记起身后还有数百名和尚,自己原是仗义出手的,现在怎的尽跟他扯着金英呢?只要擒住金鲁厄,不但替“禅林上院”解脱灾祸,自然也能追问出金英的下落。
想到这里,自忖不必再跟他多费口舌,错掌抢了上去,一口气便抢先攻出四掌。
高战的功力,自又远非大慈和尚可比,这四掌一气呵成,连绵出手,宛如同时攻到,但只见漫天俱是掌影,竟分不出那一掌在先?那一掌在后?
金鲁厄明知高战是个劲敌,不肯硬接,脚下连踩“七星”绕身飞退。
高战怒叱道“金鲁厄,有本事就不要走!”登时也展开关外“一沙落雁”轻身功夫,如影随形,蹑踪追上。
两人一面喝骂,一面出招,霎眼间便已快速绝伦的换了十余招,只看得“禅林上院”和尚目瞪口呆,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若论高战此时功力,自不在金鲁厄之下,但他一心要生擒活捉金鲁厄,以便追查金英下落,出手难免顾忌,是以缠斗了将近百招,兀自无法分出胜败来。
金鲁厄尽出所学,招式诡变莫测,怪招造现,令人难以捉摸。天竺武学本不在中原之下,而金鲁厄天资聪慧,当年极得“恒河三佛”钟爱,早已集三佛绝学于一身,高战要想在短时间内胜他,自然亦是不易。
人影飘忽,诡招连现,这中原和天竺两位年青高手又拼了三百余招,高战急欲成功,已经险招连绵,一会儿使出平凡上人的‘空空拳法”一会儿又换用师门“百步神拳”甚至“开山三式破玉拳”天煞星君的“透骨打穴”手法…几乎将关外和中原各门各派的拳掌绝学全都搬出了笼,抢尽上风,将金鲁厄打得节节后退。
他若想将金鲁厄伤在掌下,只怕早已达到目的,无奈他存心不愿伤他,只想生擒,一时间自难得手。
金鲁厄素怀狂傲,这时候也越战越惊,力拼数百招,对高战所学之博,功力之纯,渐渐感到难以应付,何况,禅林上院中还有数百双虎视眈眈的眸子,皆砍得之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