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他扫中。
老和尚双目暴睁,显然已有些被激怒,宽大的僧袍交相连拂,身形从青石上飘退下来,沉声喝道:“孽障,你是至死不悟吗?”
金鲁厄招式不辍,跟踪又追下大石,道:“要我罢休,除非将真经还我。”长索抖动,又迎面点到。
无为上人浩叹一声,飘身又退了丈许,道:“不识死活的孽障,老衲数十年未曾出手,这一遭,只好破戒了!”
言语之间,金鲁厄索头又至,无为上人大袖一抖,探出五指,只一翻,疾扣金鲁厄的左肘。
金鲁厄奋起平生之力,一声大喝,长索忽从中折转,一端却弹飞而出,扫向无为上人“劳宫”穴上。
无为上人冷然一笑,枯掌翻处,闪电抓住索头,贯力一抖,低喝一声:“撒手!”
金鲁厄但觉有一股灼烫热流,从乌龙索上飞传过来,手心上顿时奇痛难忍,好像握着一条烧红的铁条。他此时凶性已发,拼着一只左手受伤,拉住长索死力向怀中一带,同时脚下不退反进,运起全力,右手一招“狼卷流沙”横撞而出。
无为上人叹了一口气,举掌一封,掌心与金鲁厄相隔尚有一尺,虚空一触,金鲁厄早拿桩不稳,松手弃了“乌龙索”蹬蹬蹬一连倒退了十余步,终于一跤跌坐地上。
但他一双怨毒无比的眸子,却狠狠瞪视着无为上人,缓缓说道:“秃驴,你好…”话未说完,胸中一阵血气翻涌“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斑斑腥血,洒在地上和金鲁厄胸前,泥地上宛若散落了一地梅花,金鲁厄自知伤势不轻,深深纳了一口真气,坐在地上闭目行功调息!
无为上人叹道:“金鲁厄,善恶之分,但凭一线,你如今该知道悔悟了吗?”
金鲁厄不言不语,恍如未闻,面上却依然浮现着一片愤懑之色。
无为上人将“乌龙索”仍旧放在他身侧,又从怀里取出一粒药丸,递给金鲁厄道:“只要你肯放下屠刀,仙佛无门,终有渡化你的一天,你被老袖九天真气震伤内腑,这粒药丸,快服下!”
金鲁厄缓缓睁开眼来,木然地望望无为上人,却不肯伸手去接那药丸。
无为上人又道:“你心中如对老衲仍有余恨,将来尽可寻找报复,但这药丸对你疗伤大有神益,老油一番苦心,你也该领受少许!”
金鲁厄伸手接过那粒丸药,看了看,突然挥手将药丸用力掷出老远堕入乱草中,咬牙支撑着站起身子,踉踉跄跄向前奔去。
无为上人黯然望着他直奔进寒林中不见,长叹一声,喃喃说道:“佛说天下无不渡之人,看来是我善行不足,诚意不坚,才未能化解他心中怨毒之念吧!”
蓦地,一条人影越过青石,落在无为上人面前,急声问道:“上人,金鲁厄那贼厮呢?”
无为上人扭回头,见高战手提铁戟,满脸尽是泪痕,眼中隐隐射着凶光,老和尚心头猛地一震,淡淡说道:“他早去了多时,你不必再追他了。”
高战一跺脚,地上登时陷落数寸深一个足印,恨恨道:“你老人家怎不拦住他,他把英弟打死啦!”
无为上人微惊道:“真的?那金姑娘已经死了?”
高战流泪道:“怎么不是,那奸贼暗施狡计,用掌力震断了她的心腑经脉,现在…已经断气了…”
无为上人骇然道:“你快带我去看看。”
高战用手一指大石,道:“她就在青石那一边,上人请暂时看顾她一会,晚辈去追那奸贼回来。”肩头微晃,腾身欲行。
但无为上人迅速的一把握住他的手臂,摇头说道:“你纵使追上金鲁厄,也挽不回她的性命,现在应该先看看她还有救没有!”
说着,不待高战回答,牵着他一齐越过大石。
金英侧卧在石边一片草地上,乌黑的秀发,散覆在颈后,两臂微伸,像一只熟睡的小猫,弯曲成一条优美的弧线。
无为上人探手试试,果然已经没有了鼻息,不禁心头一凉,暗叹道:这段仇恨,只怕是万难解得开了。
但他兀自不愿绝望,屈起右手三个指头,轻轻搭住金英腕间“鱼际”穴,闭目细品,不觉露出一丝喜色,道:“不用着急,她气息虽微,血行未止,体内尚有一丝血气,并非绝不可救。”
高战大喜,忙问道:“你老人家有法子能救她吗?”
无为上人道:“目下虽然难说,但不妨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