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了,师父再去那孙老儿住处,务要夺他一粒九转护心丸回来,替你师兄治伤。”
张丽彤道:“师父,不知那九转护心丸也能医好师兄脸上的伤疤吗?”
天煞星君尚未回答,却听文伦冷冷说道:“你只关心我脸上的创疤,难道留下创疤就不是人了吗?我知道,要是我脸上疤痕去不掉,你准会离开咱们的。”
张丽彤凄声道:“师兄,你怎的会这样想呢?难道我的心,你还不知道吗?”
文伦道:“我怎么不知道,上次我亲眼见你和李鹏儿眉来眼去,今天你又跟高战那贼厮眉目传情,哼!你当我是瞎子么?”
高战大怒,暗骂道:真是放屁,我堂堂高战,岂如你一般的小人么?
张丽彤轻声呼道:“师父,你老人家看师兄说的话,啊!我恨不得把心思挖出来给他,偏是他不肯相信…”
天煞星君似乎对文伦十分娇宠,只低声道:“好啦!不许再争吵了,彤儿一番心意,做师父的最了解,伦儿,你不可过份冤枉了她。”
文伦却道:“师父,你还帮她说话呢,今天若是没有她跟来,或许孙老儿给我治好伤了,偏她是个女人,才惹起孙老儿的怒火张丽彤满腔委屈,低声啼泣起来,天煞星君叹了一口气,道:“这也怪不得彤儿了,都是师父忘了那孙老儿这层禁忌,才惹出这番差错来,你们不知道,当年孙不韦年轻之时,是个出名的漂亮小伙子,偏生爱上一位年老的有夫之妇,一直痴迷不舍。
后来那女人终于离开了丈夫和孩子,跟他私奔逃走。两人双宿双飞了一段时日,那妇人渐渐又想念起孩子,一病不起,孙不韦各处寻药替她治病,都没有效力,眼看要断气了,恰巧这时候那妇人的丈夫带着孩子寻了来,不想那妇人一见亲生孩子,登时百病全消,立刻跟孙不韦分手,又跟着丈夫弃他而去。孙不韦伤心失意之极,从此发誓不出华山,并且永不肯再替人治病,也恨透了天下女人,才弄得这般半疯半癫,行事乖戾。”
高战听了这话,心里方才恍然,私忖道:难怪孙前辈如此痛恨妇女,原来当年有这段伤心往事。
文伦又问道:“师父,你老人家又怎么和他认识的呢。’”
天煞星君笑道:“那也是一场巧遇,有一次,为师追赶到一个仇家到华山来,偏巧那仇人又是个女子,孙不韦见我掌毙那女人,手下无情,误以为也是个痛恨妇女之辈,竟自动跟我结交,彼此算是相识了,这已是多年前的事啦!这些年,为师也隐居关外,甚少涉莅江南,想不到岁月这么久,他那怪性格竞丝毫也没有改变。”
说到这里,天煞星君又柔声安慰徒儿道:“伦儿,不许再跟彤儿吵闹了,为师这就去替你取药,你们暂在这大石上,不可轻易离开。”
张丽彤忍住悲切,依旧抱着文伦,腾身跃上大石,天煞星君独自展开身法,急急向那片密林而去。
高战躲在石后,心里一时焦急万分,他明知天煞星君这一去,势必对百草仙师孙不韦不利,但张丽彤和文伦已上了大石,他如果蹑踪天煞星君,定会被他们看到,留着张丽彤和文伦,他也不敢放心离开金英…
正在无计可施,忽然想到身边的通灵巨鹤,高战心念一动,忖道:无为上人曾说大鹤混身羽毛均经药水浸洗,普通武林人物休想伤它,在孤岛上,金鲁厄曾一连几次用内家掌力打中它,都未见它受伤,看来倒是真的。
他轻轻附在巨鹤耳边,悄声道:“大鹤,大鹤,我有要紧事必须离开,你务必要好好保护着金姑娘。石上二人,一个负着重伤,另一个是个女子,你现在替我引开她们的注意,让我趁空好走。”
巨鹤仿佛听懂了高战的话意“呱”地发出一声清鸣,忽然展翅飞起,在石上绕了个圈子。
张丽彤惊叫道:“呀!师哥哥你看,好大的一只白鹤!”
文伦冷声说道:“白鹤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值得这般希奇正说间,巨鹤突地双翅一收,箭矢般向石上直落下来,张嘴探处,啄向文伦脑门。
张丽彤“呼”地一掌劈去,叫道:“不好,这石头上必是鹤儿栖息的地方,她见咱们占了它的巢,所以不肯跟咱们甘休。”
那巨鹤忽起忽落,扑击了数次,张丽彤护住文伦,生怕他被大鹤啄伤了,文伦暴跳如雷,大声呼喝道:“师妹,用剑砍它下来,这畜牲可恶,咱们偏不要让它…”
高战趁他们纠缠无法分神,顺着石边,轻登巧纵,瞬息已奔进密林。
他只怕自己奔得太慢,奋力展开身法,不消片刻,便到了草坪外小溪边上。
举目望去,茅屋中已亮着灯火,窗上映着两个人影,似是相对而坐,高战一眼就认出其中一个正是“百草仙师”孙不韦,那么另一个准是“天煞星君”宇文彤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