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峙渊亭,卓立当地,神光斜瞥在白头丐仙脸上,连秦一峰看也不看一眼!
白头丐仙暗哼一声,颔首示意!
蒲逸凡剑眉转动,星目一扫秦一峰,朗声说道:“在下来自北岳,与你们井水不犯河水,而你们三番两次到处截劫在下,不知为了何事?难道七绝庄威震天下,就是这等强横不讲理么?今天要不还蒲某一个明白,嘿,嘿!…”
话语如刀,词锋似箭,只听得秦一峰骤难设词,无话可答,因为累次拦截对方,虽然是奉命行事,但这等无殊匪类的抢劫行径,讲出来实在有失面子,究竟是太不光明。可是自己乃成名江湖的前辈人物,总不能在一个份属小辈的后生面前,就这么装聋作哑,默默不言…。
他处境窘迫以下,不由恼差成怒,当下怒叱一声:“住嘴!”举手一掌,当胸劈去!但掌势刚刚劈山,忽闻陈灵归一声大喝“住手!”不由疾收掌势,侧目望去。
只见陈灵归手拂银须,功道:“秦院主请暂停伸手,等老朽与齐帮主,把几句话交待清楚后,再出手擒人不迟!”
此人心机沉稳,老谋深算,他暗中反复推想,觉得当前之事,委实冲动不得,因此,他见蒲逸凡几句极端锋锐之言,问的秦一峰答不上话来,怕秦一峰情急冲动,粗心轻敌,一时抗人不成,反为所伤,故而拿话劝住,略平恼羞之气。其实,他那里真有什么话要对白头丐仙说?
但他话已出口,无话也得找话,当下略一寻思,忽然想起一个听来颇为郑重,其实却无关紧要的话题来,手拂银须笑道:“当今武林各派,首推三山五岳,贵帮与我们七绝庄,虽也自觉不比他们差到那里,可是人家总认为我们是一群江湖草莽,旁门左道,不足以与他们名门正派相提并论…”
白头丐仙突然一阵哈哈大笑,截断了他的话头,道:“你是不是想联络癞叫化,合我们双方之力,来与他们三山五岳,争争长短,较较高低?并要癞叫化对眼下之事,撒手不管,以免伤了彼此间的和气,是不是?”
陈灵归微笑答道:“齐帮主快人快语,老朽之见,正是如此!”
白头丐仙听得陡然一沉脸色,但一闪即逝,刹那间又恢复了原有的平静,正声说道:“尊驾既然这么瞧得起我要饭的,癞叫化岂能不受抬举,不过癞叫化有个条件,你得当面答复我!”
要知现在说话的二人,一个是丐帮帮主,一个是七绝庄总护法,都是一言九鼎的武林名宿,在目前这等重要当口,既不可信口戏言,也不能随便即作承诺。是以,沉思有顷,才自肃容说道:“齐帮主领袖丐帮,望重四海,所提条件,当然是光明正大,合情合理,且是彼此相关,有益无损之事,快语说出来,在老朽权限之内者,无不遵命!”
此人奸狡巨猾,唯恐对方所提条件自己不能接受,故而首先拿话扣住对方;使其所提条件,要自己认为合情合理,且是有益无害,才能应承下来。
白头丐仙闻言哈哈笑道:“癞叫化到处吃喝,向不强讨恶要,说话行事,也从不敢逾越情理二字…。”
说着忽然用手一指蒲逸凡道:“癞叫化在那小子身上费了一番心血,尊驾大概清楚?”
陈灵归道:“巧通生死玄关,倒是亲眼所见,不知齐帮主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头丐仙不答反问,道:“那小子连人带物,你们要把他带回苗山,可是志在必得?”
陈灵归道:“千里迢迢地赶来此地,为的就是那娃儿,若不把他带回亩山,我们实无法交差、怎么?难道齐帮主所说条件,即是要我们对他就此放手不成?”
白头丐仙心中早有打算,但仍故作沉思有顷,才自朗声答道:“癞叫化岂是这等强人所难,不通情理之人?…”
陈灵归见他说话似有怒意,连忙插言接道:“齐帮主不要误会,老朽不过随口说说…”
白头丐仙不等他说完,又道:
“癞叫化费了一番心血,自然不愿让你们把那小子带走,而你们却是奉命行事,又非把他带走不可!彼此图谋相反,立场相对,眼下之事若不得到公平合理地解决,贵庄与我癞叫化联络合手之事,当然是无法谈得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