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在三师姐面前,焉敢不坦诚相处?”
司徒兰道:“那么你说,你是做什么来的?”
黑旗令主骇然道:“三师姐这话又奇了,小弟和三师姐同是奉坛谕赶来杭州的。”
司徒兰冷笑一声,道:“是么?那真是我太多疑了,本来嘛,连师傅、师叙两位老人家的法眼,都不曾看出来,我又怎会看得出来?但我和刘景升同门学艺,他的德性,我多少总知道一点。”
黑旗令主心头暗暗震惊,忖道:“原来自己叫刘景升。”
一面依然镇静地说:“小弟有什么地方不对了?”
司徒兰道:“多着呢?就是刘景升的武功吧,我比他先进门一年,至少不该比他差,对么?”
黑旗令主道:“小弟承认三师姐的武功,高过我甚多。”
司徒兰道:“但我败在李维能扇下,你却一剑击退了李维能和燕山双杰…”
黑旗令主道:“那一剑。小弟是情急拼命,古人说的好,一人拼命,万夫莫挡。”
司徒兰樱唇一撇,道:“真该谢谢你为我拼命!”
接着缓缓说道:“但在树林子里施展的那份轻功,可真不含糊,别说刘景升望尘莫及,就是我这三师姐也瞠乎其后,无怪李维能咬牙切齿,都休想追得上了。”
黑旗令主听得暗暗一惊,心想:“这就是了,那天离开树林之后,小香守在路边,把自己领入路旁一片树林,当时司徒兰虽是缓步走出,但她胸脯微现起伏,就是说话也略带轻喘,似是经过一阵子急奔,才赶到的一般,原来她果然跟在自己后面。”
心念转动,不觉干咳一声,握握手,笑道:“三师姐真会说笑。”
司徒兰忽然抿抿嘴,嗤的轻笑出声!
她这一笑,就宛如春风解冻,毫不带敌意!
黑旗令主不禁怔了一怔,抬目瞧去,只觉司徒兰一双清澈的大眼之中,流露出脉脉情意,口齿启动,低低的道:“我如果猜的不错,你应该是江…”
江什么呢?话声未出,倏地住口,闪电般一个转身,伸手去拉房门!
不用说,她证实了黑旗令主的身份,想夺门而出!
黑旗令主心中猛然一凛,右掌疾举,正待朝她后心拍去!
这真是说时迟,那时快,黑旗令主手掌还未击出。司徒兰已经抢先一把拉开了房门。
只见门口正有一个店伙模样的人,弯腰侧耳站在那里,敢情司徒兰动作迅速,突然开出门去,那个连直起腰来都来不及。
这情形一看就知,他正在窃听房中两人的谈话!
黑旗令主又是一楞,急忙把举起的手掌,放了下去,心中暗暗惭愧,如若论江湖经验,自己就远不如司徒兰了。
司徒兰一下拉开房门寒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那店伙大吃一惊,连连躬腰,陪笑道:“小…小的是…替客官送…送茶来的。”
他手上,果然端着一把白磁茶壶,说的倒是不像有假。
司徒兰冷冷道:“给我放下就是了。”
那店伙连声应“是”捧着茶壶,颤颤兢兢的跨进房门,把茶壶放到几上。
司徒兰就在他进入房门之后,突然砰的一声,掩上房门,转身冷笑道:“光棍眼里不揉砂子,你究竟是作什么来的,自己说吧!”
店伙打了个哆嗦,发急道:“小的真是替两位送茶来的。”
司徒兰道:“你来了已经有一会儿吧?”
店伙道:“小的刚到门口,因听两位客官在说话,不敢惊扰。”
司徒兰道:“那你听到了什么?”
店伙吓白了脸,急道:“没…有,小的没听到什么…”
司徒兰目中寒芒如电,直注在对方脸上,冷笑道:“你再不实说,那是不要命了。”
店伙哭丧着脸道:“小的真的…”
司徒兰寒着脸,没待他说完,哼道:“你大概还不知道我是谁吧?告诉你,落到我手里的人,就是连尸骨都不会让你留下一点来的。”
店伙机伶一颠,身不由己地后退了步,慌忙伸手从怀中摸出一文制钱,摊在掌心,躬躬身,道:“令主垂察,小的奉派在此,监视本店可疑旅客的。”
黑旗令主目光一动,已然看清他手中那文制钱,锈着“五铢”两字,心中忖道:“敢情这五铢二字,是五凤门的暗记了。”
司徒兰哼了一声,问道:“那你早已知道咱们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