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独生女儿卓蓉瑛再也睡不着,她轻轻推开了窗,让晨光透进浅绿色的轻纱,然后她安然地坐在窗畔,凉风拂过她面上,触面生寒。
她抬头一看,日头刚刚从山后露出,长夜已尽,忽见后院中小梅穿着陈旧的布裙,正用小漏斗绕着花哩!
后院中种满了各色奇花,晨光中都是含苞待放,卓蓉瑛知道太阳一出来,这些花都会怒放争艳,但顶多只有几天便又凋谢,看花开花谢,真不知世上为什么没有永恒不变的事。
院里小梅一壶一壶的水浇着,她那纯洁的脸孔真象一朵白莲花一般,令人实在连碰都不忍心去碰一下。
“这样好的姑娘,偏偏这么爱操劳。”卓蓉瑛想着,忽然对小梅大生怜爱之心,心想如将她扮起来,那才叫好看哩!就是五色的玫瑰也比不上。
小梅浇完了水,她歇了歇气,轻手轻脚走了回来,只见卓蓉瑛坐在窗畔,心中一怔,甜甜的笑叫道:“卓姊姊,你起得好早!”
卓蓉瑛道:“小梅,你更早呀,这花园有人管,你一大早便起身去浇水,别累坏了。”
小梅感激地一笑道:“卓姊姊,我顶爱花,我小时家里种了很多很多梅花,花开的时节。我每天痴痴的看,连吃饭都忘了。”
卓蓉瑛笑道:“难怪你象花一样好看!”
小梅脸上红,卓蓉瑛道:“我听爹爹说,我们家中来了一个大天才,小梅妹妹,你瞒得我好苦。”
小梅道:“我从来没有和别人下过棋,那些局都是从古人棋谱中看来的。”
卓蓉瑛道:“你来了,爹爹也高兴得多,这些花儿也幸运了,有真正爱它的人啦!”
小梅奇道:“姊姊,难道你不爱花?”
卓蓉瑛道:“我原先也很爱玫瑰花的,不然怎会种得满院子都是?可是有一次我很好兴致替它修剪,手中被刺了几个孔,我一气便不爱了。”
小梅道:“愈是好看的花愈是娇嫩,我修花剪草也常被刺得出血。”
卓蓉瑛道:“我满心爱它,它却会伤害我,我气得拿起花锄,几乎把满院玫瑰挖光,要不是老王阻止我,你今天那里看得到这玫瑰。”
小梅笑道:“姊姊,我听人说你们这儿伐木很好看,待会吃过饭,咱们一块去瞧瞧可好?”
卓蓉瑛道:“伐木有什么好看?不如到湖里去划船钓鱼去。”
小梅不住央求,卓蓉瑛缠她不过,两人吃过早餐,双双漫步走到林场之中。
小梅边走边看,眼睛却在四下搜索,卓蓉瑛见她心不在焉地和自己瞎搭讪,心中不禁奇怪,也不知道这个姑娘,脑中异想天开胡思些什么。
小梅忽然远远地看到钱冰吃力地挥动着巨斧,一次次砍向大树,她不由停住了脚步,心中默默数着砍的次数,希望那树赶快倒下,好让钱冰休息。
卓蓉瑛道:“这檀木运到北京真是价值连城,可是在此地却有人用来引火炊食,当真是暴弃天物。”
小梅随口答道:“一件东西在需要的时候才有价值,姊姊你说对么?”
卓蓉瑛道:“你说得不错,小梅,你在这里瞧瞧,我要去找一个人。”
小梅点头答应了,卓蓉瑛也是想到和自己昔日心上人极相似的钱冰,不知他离开了没有。
小梅见钱冰累得满头大汗,那里象钱冰昨天说得那么轻松,心中十分不忍,那斧头一起一落,她心也好象跟着起落止,心中数着的数目老早都乱了。
她暗自忖道:“这样的苦工,能赚多少钱呢?他…他生得如此…如此秀气,受得了这种劳作?”
林风吹乱了她的秀发,他心中想着计较,只见卓姊姊从另一条小径走到钱冰面前,钱冰一抬头,微微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他很潇洒拭了拭汗道:“这棵树早上一定能砍倒。”
卓蓉瑛嫣然一笑道:“我以为你走了哩,你有什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