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冰沉吟一会,轻轻叩壁,隔壁呻吟之声立止,但过了一会,忍耐不住又轻声呼叫起来。
钱冰再也忍耐不住,下床出门想到隔壁来问个究竟,迎面走来一个店小二,钱冰赶忙道:“这隔壁旅客有重病,快去请个大夫瞧瞧!”店小二摇头道:“客官,这女客人夫君交代过,谁也不要进去打扰他夫人。”
钱冰心中好奇,但想到人命关天,又追问了几句,那店小二道:“已经好几天这样子了,客官您别担心。”
钱冰无奈,出店吃饭回来,走到隔壁房间,不由停了一停,并未闻呻吟之声,心中略放,方一进房,忽然隔壁一个男人的声音道:“巧妹,今天我可真的跟从上了,你放心,你这病保管药到病除。”
另一个女声柔声道:“大哥,你天天跑来跑去,人跑得又黑又瘦,我看了心里好难过。”
那男声道:“巧妹你别胡思乱想,只要治好你的病,就是再辛苦又算得了什么?”
“巧妹”低声道:“大哥,你为了求药,得罪了很多高手,连…武武…武当道士也伤了…”
“哈哈!武当派又怎样?只要咱们夫妻相守在一块,别人又能把我们怎样?”
这客舍原本甚是低级,两室之间隔着一层薄板,说话之声稍大,隔壁便听得清清楚楚,那男子豪气十足,说起话来,旁若无人。
“巧妹”幽幽地道:“大哥,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那男子道:“什么?”
“巧妹”停了半晌道:“万一…万一…我不幸,你…你…干万要过下去。”
那男子怒道:“你再胡说,我可要生气了。”
“巧妹”断断续续地道:“我一闭上眼,便看见妈妈,大哥…大哥…你要…要…答应…答应我。”
她说到后来,已是泣不成声,那男子满腔豪气,被她这么一哭,真是化为烟雾了。
“巧妹”又道:“大哥,我命薄连累了你,使你…成为…成为…众矢之的,我实在…实在…早该…死去的!”
忽然“拍”的一声,那男子重重击了自己头一下“巧妹”一吓,突然神色大变,笑语温柔,不再讲死说别。
那男子道:“这才是好姑娘,听话的姑娘。”
巧妹心中想:“如果寻不到灵药,我和大哥只有几天相聚了,我要使他好好快乐。”当下道:“大哥,你还记得咱们结婚那天么?”
那男子道:“怎么不记得?咱们两人既然都是被人不齿,我们又何必理会他人?我们买了上好的绍兴酒,带了食盒,到我们初次相识的山上去吃自己的喜酒。”
巧妹怀急地道:“那里真的静极了,静极了,月亮便好象在我们头上一样,清风和流水是我们的客人,大哥,我真愿是两个人在一起,就象那天一样。”
她历历在目的叙说着,就如眼前一般,那男子插口道:“什么?咱们还有一个人。”
巧妹道:“是啊,纪大哥提了两只鸡,三斤肉施展上乘轻功赶来陪我们喝酒,咱们喝一阵喝一阵,笑一阵,哭一阵,后来大家都醉了,三个人挤在山洞中呼呼睡去。”
那男子道:“巧妹,你真好记性!”
巧妹道:“大哥,我知你在一起的时光,每时每刻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大哥,我一件件讲给你听好吗?”
那男子道:“巧妹,你累了,休息一会才讲。”
巧妹急喘地道:“我要讲,我要讲,大哥你听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