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拳乃南宋神拳大侠班焯所创,辗转相传,据说若年常败翁觉百波亦身负此技,此后即未见人提及,至今已成绝响,其威之猛,与‘震天三式’,‘太阳神功’乃在伯仲之间,此事若传开江湖,怕不又要引起一番大大的骚动了…”
李百超道:“只因这册中所载,无一不是当世无二之学,老夫自思已入朽年,麟儿悟力又差,所以一直未曾练就,现在——”
老人目中露出奇殊之色,紧紧盯着左冰,他相人之术极高,第一次入眼就知左冰资之佳,为世仅见,为人又淳朴厚道,所以午时藉棋传以阵学,刻下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打量着这少年。终于缓缓将那本黄皮小册塞到左冰手上,道:“宝物赠与有缘,就看你的造化了。”
左冰惊惶万状,正待推却,李百超已自摆手道:“目下你也没有时间去练这捞什了如我猜得不错,那杀麟儿之人,今夜必再返来!”
左冰惊道:“前辈何以如此肯定?”
李百超道:“那人若为了此事而来,不得手岂能甘心?”
左冰惴惴将小册放入怀道里:“如此,我们就在这里守株待兔了?”
李百超道:“从麟儿之死状,可以见出凶手功力之高,已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就是昔日年轻时的董兄弟,也未见有如此功力,老夫定非其敌手,故须先布置一下。!”
左冰心知老人要布阵式待敌,便随他离开秘处,回到钟乳洞,李百超拾了几十块石子,在洞前划了几十条线,逐一摆下。
左冰这时对阵图之学已能登其堂而窥其奥,知道老人摆的是外虚中紧的赤寅阵,在黑暗中,外人人阵之前决不会察觉出来。
两人便分别躲在洞内暗处,几个时辰过去了,飞瀑溅石之声隆隆不绝于身,忽然一阵脚步声透过水声传了过来!
左冰在不知不觉中冷汗流了满身,手掌紧紧的捏在一起,在心中呼道:
不知会不会是他?不知会不会是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那声音忽近忽远,左冰心中紧张得有若上满的弓弦,不时望着李百超。
他心中忽然想道:“如果白大哥在此,那么便是天大的敌人,又何足道哉?”他此刻才深深感到武功的重要了。
这时候,白铁军却在遥远的地方——
且说白铁军一路行走,这日天色已晚,他赶了一阵路,走到一处小市集,落店睡了,正朦胧间,忽闻一阵萧声,白铁军一醒,心中忖道:“老四怎会又在附近出现了真是奇怪!”
当下聆目听了一刻,只觉萧声凄凉寂寞,真令人悲从中来,仿佛天下不如意的事都陡然而临,白铁军再也睡不着沉,心中烦恼暗骂:“老四成日间忧思如缕,那里像一个男子汉?大丈夫闯荡江湖,刀尖上憩血,生死这事不在乎,那还有什么鸟忧?”
当下着衣翻窗循音而去,走不多远,来到郊外栗林,这时月色甚好,那玉箫剑客正坐在树下,箫声愈转凄迷,真如扁舟航海,忽遇大雾,茫茫天涯不知所往。
白铁军一声喝道:“老四!你也来了?”
那玉箫剑客一惊,箫声登时断了,但余音袅绕,犹自回响不已。
玉箫剑客回头见着这威仪如山的帮主,正用轻责关怀的目光瞧着他,一时之间,眼泪都发落下了,他定了定神叫道:“白大哥您好!”白铁军目光何等利锐,只见他左臂衣袖空空,白铁军乃是至性之人,急叫道:“老四!你怎样了?”
玉箫剑客淡淡地道:“那人要我说出杨帮主遗骇葬埋之地,小弟与他比斗吃了点亏!”
白铁军几乎怒吼的叫道:“一条膀子没有了,这还是小亏,老四.是谁下的手?”
玉箫剑客道:“是西方来的,好像是姓伍。”
白铁军用手一拍栗树,他虽施力极轻,那树叶一丝不动。半刻,忽的滑喇一声,那碗口粗细栗木从腰而折,便如利刃砍切一般,栗木坚实无比,这一掌之力玉箫剑客又服又羡忖道:“白大哥外貌举止粗豪,可是却练成了,这般可敬可畏的功夫!”
白铁军怒叫道:“不报此仇,有如此木。”
他伸手拉起玉箫剑客,大踏步回到客店,两人谈到深夜,合衣而睡,只片刻,玉箫剑客便听到白大哥均匀的鼾声,他心中真是羡慕已极。
次晨白铁军问明玉箫剑客那姓伍的所走的方向,又向王箫剑客叮咛数语,头也不回往东南走去,玉箫剑客叫道:“大哥,小弟也去!”
白铁军回头凝视他一会儿笑道:“老四,你别婆婆奶奶成不成?敌人是很强的么?你留在这一带,设法和汤老三联络上,我办完此事,自会来寻你。”玉箫剑客振作的道:“天下岂有人能胜过大哥擒龙手的?小弟遵从指示。”
白铁军哈哈一笑,迈步前去,那步子又稳又快,不一会便翻过小丘,心中却喃喃地道:“高手辈出,武林又要大乱了么?能将老四制服得无还手之力的人,天下也是寥寥有数了。”
他赶了一天路,这时已是傍晚,忽然一阵暴雨,由铁军疾行想找个避雨之处,转个弯忽见林中露出一角红壁来,他连忙上前,原来是个野庙,失修多年雨,碎破不堪,白铁军心想总胜似在露天淋,便闪身入庙,才一入门,忽听一个少女的声音道:“婆婆!又有人来避雨了,这小庙多年无人光顾,菩萨有灵,否极泰来,今天只怕是最热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