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你当真是长大了,好快,时间过得真快!”
谈话之间,雨渐渐歇了,那少女和她婆婆掀帘走出,白铁军只觉眼前一亮,一个轻盈少女陪伴着一个银发满头的老婆婆。那少女忽然大喜叫道;
“白大哥!白大哥!原来是你呀!”
白铁军蓦然想起,此人便是上次自己在太湖滨解救之少女,当下微微一笑道:“董姑娘别来可好?”
原来有这二人正是银发婆婆和董敏,她俩人上次在飞帆总舵遇到查天心出手解围,便四下找寻太湖陆公子,却未料到陆公子回太湖搬救兵去了,银发婆婆和董敏,在四周转了数日,恰巧和陆公子相遇,董敏强迫婆婆到太湖去了一趟,盘桓月余,和陆公子母亲相晤极洽,这才启程归去。
董敏笑答道:“还是和从前一样混日子呀!”
那银发婆婆和这粗壮魁伟的大汉有笑有说,心中对这宝贝孙女颇为不满,不禁打量白铁军两眼,看着看着,那眼睛再也移不开了,脸上一片惊奇之色。
白铁军道:“董姑娘,在下还要赶路,这便告辞。”
他又向银发婆婆一颔首,正要走出庙门,忽然银发婆婆喊道:“喂,请慢!”
白铁军一回,只见银发婆婆凝视着他,目光中充满了怜惜。
银发婆婆道:“喂,你…你…姓董是不是?”
白铁军一怔,尚来不及答话,董敏拍手笑道:“婆婆真有先机,他正是姓董!”银发婆婆喃喃地道:“多么像一民,真像!”
白铁军心中一凛,想起秦淮河畔兰姑娘的话来,一时之间脚步再也走不出去了。
白铁军道:“请问婆婆怎会认识董一民?”
银发婆婆大喜道:“那么阁下…不,那么你和一民见过面了。”
白铁军凄然出地点点头,银发婆婆喜道:“在那里!在那里,快告诉婆婆!”
白铁军心中已有七八分,当下凄然道:“在秦淮河底!”
银发婆婆颓然叹息道:“大伯的话还是不错,死了!死了!”
白铁军望着慈祥悲伤的婆婆,心中突然激动起来,一种报复性的快乐从心底泛起,他忍不住冷冷地道:“那逼死董先生的人心中也未必快乐!”
银发婆婆点头道:“正是,正是,他母亲这十多年来那有一天开心过?”
白铁军奇道:“婆婆,你说什么?”
银发婆婆慢然道:“一民的母亲自他出门后,那曾有过一天好日子过?唉!”
白铁军瞪大眼睛,奇道:“婆婆,她…她…不是你?”
银发婆婆一怔,她乃是极聪明的人,忍不住叫道:“你便是董一民的孩子了,唉,苍天…苍天,大伯行侠一生,终算有后。”
董敏睁着大眼,望着白铁军,问银发婆婆道:“婆婆,他真是大爷爷的孙子么?”
白铁军恍然大悟忖道:“银发婆婆原来是我叔祖婆了!我认是不认?”
但回顾前尘,实是不堪回想,不由得怔住了,银发婆婆道:“孩子,你爷爷想你郁郁寡欢,你婆婆念你念得发疯,快跟咱们回去吧!”
白铁军仿若未闻,董敏欢天喜地道:“大哥哥,真是我的大哥哥,有你这高本事的大哥哥保驾,我可以遍游天下了。”
白铁军仍然不语,银发婆婆和声道:“孩子,可怜你何曾享受过半点温暖?你跟我们回去,你爷爷婆婆不知要多高兴了。”
白铁军心在发抖,他冲口道:“姓董的不要我爹爹,不要我姆妈,我…我真这么没出息,一定要去巴结么?”
他说这话时实在激动已极,多时积压在胸中的一股怨气吐了出来,只觉一阵舒服,但接着又是一阵激动。
银发婆婆道:“孩子,你要怎样,只要你回去,便是要你婆婆向你认借也是肯的。”
白铁军心中不知到底要什么滋味,那银发婆婆说得委婉,自己实在该要跟他们去,但心中再也解不开这个死结,他情理交战,心中真是五味俱全,百感交集,他是个坚毅的大丈夫,一咬牙,道声珍重,施展轻功头都不敢回,飞驰而去,他确知,只要轻功施开,天下能追到自己的人那是少而又少了,耳畔却听到银发婆婆低喟道:“这祖孙三代都是一般倔强的性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