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的一定是位名厨了?”
店小二苦笑道:“大爷,小的没去过,听说鲤鱼楼从店东到跑堂的都是骚媚入骨的女人,小的总觉得邪门!”
少年心中一动!
鲤鱼楼?又都是女人,莫非就是燕玉姬所说的鲤鱼岛主?
他不动声色,挥挥手道:“小二,你领路吧!要二间上房,预备晚膳,咱们要休息!”
问了半天,居然仍要住店,这几天来还是头一遭,店小二反而怔了一怔,旋即欢天喜地连连哈腰道:“请!请!”
在二进上房中,罗成母子与香芸梳洗一番,用完了晚膳,罗成立刻低声道:“娘!看情形走在前面的人必是遇上了麻烦!”
罗夫人点点头,道:“我以前曾听人说过浙南海外的鲤鱼岛居住着一批武功诡异的女子,但她们从不与中原武林来往,这次想不到竟被莫贼勾引出来,我们倒是要去看一看。”
“不!”罗成道:“娘!我一个人去!”
罗夫人皱眉道:“成儿!你丝毫不知对方深浅,不要逞强!”
“娘,我不是这意思,那地方不适宜女性去,娘去了反而显眼,倒不如我一个人先进去探探。”
罗夫人想了一想,道:“也好,但你要小心了。”
“不要紧,‘鬼医’的解毒丹与八宝续命散,我身上还有一些,不怕她们耍什么花样!”
罗成说着已站起来道:“娘,我去了。”
等罗成潇洒地离开上房,香芸忍不住道:“罗大娘,我们真的不去?”
罗夫人微微一笑,道:“咱们当然要去,不过我们等一下再去,反正我知道你早想去看看热闹。”
香芸高兴得跳了起来,抱住罗夫人亲了一亲。
正是掌灯时光。
鲤鱼楼上上下下,依然闹哄哄地座无虚席。
这世上就有这点稀奇,有钱的大爷平时要他们出一个铜钱赈灾行善,他们都会觉得心痛,就是拿出来了,也像割了一块肉,可是在这种地方,银子像流水一般往外飘,一掷千金,他们毫不变色,有时还唯恐花得少,不够气派。
一样的场所,一样的酒菜,有了女人,就好像变得不一样,大爷们的口袋也松了起来,店小二的感慨,自古有兹,只是于今为甚罢了。
罗成一身儒衣,背负双手,他先在门口驻足望了望,接着踏进鲤鱼楼的门口。他立刻觉得这座鲤鱼楼外表虽没有什么惹眼的地方,骨子里的确有点不平凡。
粉脂花丛,衣香鬓影,凡是秦楼楚馆,皆是如此,本不足为奇,奇在这些来来往往的女子个个长得美,长得媚。
这份美与媚并非天生的,有心人一望就可以知道,是经过严格训练成的。
一样的笑容,若带上一份职业性的,就会令人觉得虚伪,不过鲤鱼楼里这些娘儿们装得恰如其份,若非罗成早已略知底细,也不会立刻发觉出这种细小不同的地方。
他这略一驻足,那些穿梭往来等候端茶端菜的少女们倏也都停步目光齐齐投过来。
或许她们是发觉门口站着一个英俊年青人,难得一见的小伙子,都有点怦然心动。或者她们也另发觉了什么,连一向动也不动,坐在柜台里的那个中年女子竟也破例站了起来,离开柜台,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
“公子大概是第一次来吧!”
那中年女子风韵美,声音好,而且彬彬有礼,笑中夹媚,她会令人觉得在某方面连大姑娘都比不上她。
罗成含笑点点头道:“我是仰慕盛名,专来领略贵号情趣!”
中年女子格格笑道:“难得公子这般人物光顾,篷壁生辉!”
罗成淡淡道:“好说!”
中年女子道:“公子是闻鱼而来,抑是…”
罗成道:“鱼貌不如美色,我只想慕杜白风流,附庸风雅一番。”
中年女子道:“陋楼丑色,若公子不嫌弃,自当好好招待。”
说完,转首道:“巧巧,带这位公子进钓鱼轩!”
一名绿衣少女立刻上来,躬身一福道了请。
目送罗成穿楼而入,中年女人神色倏显得既紧张又兴奋,而向另一名少女招了招手,待对方走近,立刻低声道:“快去向岛主禀报,就说刚才进来的小伙子,似乎像三环先生所形容的正主儿,问问岛主是否亲自去‘侍候’?”
“是。”
那名少女立刻向左边偏门奔去。
罗成随着巧巧穿过前楼,到达了幽雅的中院,负手踏上白石小径,倏笑道:“姑娘的名字叫巧巧?”
巧巧抿嘴笑道:“俗名有辱尊耳!”
罗成道:“何辱之有,姑娘的名字取得雅,贵号的名称取得更妙!”
巧巧嘻嘻笑道:“以鲤鱼为名,妙在何处?”
罗成含笑道:“我不是指鲤鱼二字,而是指钓鱼轩,真所谓安排鱼钩钓金龟,莫笑姜尚已皓首。这‘钓鱼’二字,言在意中,意在意外,当真取得妙透了。”
巧巧心头一跳,嘻嘻笑道:“随便取个名号,倒让公子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