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
哈兰亭说道:“钱太,你乃是你师的道座弟子,师传既不在此,遇事,你得要多尽责些。现长沙郡守既有这姓宇文的少年在内,你们对那劫牢反狱一节,莫想得手,最好,于明晨赶急回去,告禀令师,劝他对那营救李香娘的事,早早死了这条心吧!如若想要太平,还是以交出凶手为上,不然,我也不便再过问此事,此外,我落败受伤一事,不向令师提及也罢。”
他又偏过头来,说道:“晏老弟,今晚劳你护送,容改日道谢!”
说罢,双手一拱,作送客之状。
晏飞当下抱拳,向哈兰亭及柳家冲的众人一扫,辞出福寿庵,跃身上屋,穿房越脊地径扑郡守衙门而来。
甫落身后院,即瞥见书房内灯光闪烁,心知毕治中已在房内,忙赶进书房,见宇文杰亦在座中。
毕治中见他来到,忙起身迎坐,拱手说道:“今晚如非两位鼎力相助,这场杀官拒捕,却牢反狱的巨案,势将难免。适才得报,监狱中已擒获了三名贼人,我看,是专案详勘,将贼人先行正法呢?或者俟主凶擒拿后,再一并处置,不知晏兄有何高见?”
晏飞笑道:“杀几个监犯,那还不容易?愚意,不如留情,作个钓饵,以诱余贼,齐来上钩也好。”
宇文杰插口问道:“晏大哥!那个受伤的老头,你相识吗?他的伤势怎样?”
晏飞见问,即回头说道:“晚间我们三人在八角亭路边,谈话时,与你挨身而过,我当即告诉,闻名三湘的摔碑手哈兰亭,就是他嘛。”
宇文杰问道:“他伤得怎样?”
晏飞德答道:“我交友遍三湘,也有他一份,这人虽非出身名门正派,但为人无什么过恶,并不太坏,我当然不便得罪于他,你两下交手时,因其情势危殆,是以,才将他救走,送回下处。”
宇文杰又问道:“那下处,是个名叫福寿庵的小庙吗?”
晏飞反问道:“噫!你怎么知道?”
宇文杰笑而不答。
毕治中也不禁插口,惊问道:“噫,那不是尼姑庵吗?这般贼人,怎窜到女人静修之处?”
晏飞笑道:“不,那庵里住的是道姑,主持玉清大师太,却系那柳家裕的堂姊,平时,柳家冲的人,如来长沙,多半是寄宿那里,这次,他们想来劫狱救出李香娘,当然就选定福寿庵,作他们的下处,我将哈兰亭,送去之后,他为人到底还不错,即痛表悔意,不该淌进这趟混水。”
他说到此际,顿了一顿,复又轻声叹息,接口说道:“宇文老弟,一来因他年龄已高,禁受不住,二因你出手也嫌重了些,是以,他受的内伤,很是不轻!”
宇文杰是个至性人,一听说那哈兰亭,并不太坏,且又负了重伤,内心一时顿感不安,遂起身说道:“你陪毕老爷坐坐,我去看看那老人就来。”
他闪身外出,跃上屋顶,仰望空际,星朗月昏,这时,还不过三更天次,寻至福寿庵,潜身墙角。向里一张。
见庙内灯火全灭,悄无人声,心头十分诧异,暗忖:“这三更半夜里,那伙人竟全走了吗?”
他落身院中,蹑足潜向殿前殿后,以及四下禅房,逐一踩探,除一二房间内,微闻鼾声外,其余哪边有人?
没奈何,只得退出庙门,又穿屋越脊,几个起落的折返衙门。
他刚一跨上院墙,即遥遥瞥见监狱屋顶上,冒起一条黑影,他遂将身形就暗处一伏,看来人如何作为?
他再一连用眼神向那黑影仔细盯去,见是个身材苗条,肩插长剑的黑脸汉子,那黑影这时,正立身监狱屋檐前,举目四扫之际,宇文杰右臂一招,将掌中的一枚瓦角,猛向那黑影的脸膛抖手打出。
时骤势急,迅速绝伦,那黑影面庞,刚刚转到朝宇文杰蹲身处的这个方向,猝不及防,脸上挨了一下重的。
只听得“梆”的一声清响,那黑影吓得一大跳,忙将身形向右闪开丈余,伸手向脸上频频抚摸,似已受伤。
宇文杰击出一瓦之后,暗自诧异,道:“这厮,好厚的脸皮呀?击的恁响。”他随即纵身一跃,一鹤冲天,径向那黑影扑去。
那黑影受了一下暗算,早自提防,留意来路,见状,即伏身向前一窜,一掠数丈,同时,反臂一扬。
随听得“刷”“刷”两声,银光连闪,直向那身后凌空扑至的宇文杰撞去。
宇文杰身形飘悬半空,方自惊讶那黑影身法好快,旋又瞥见身前空际,忽泛起两缕精光,迎面射至,急扬臂向前一抄,将暗器接在手中。
同时,身形已着落瓦面,伸掌一看,原来是两柄七八寸长的匕首,再一抬头,前面黑影,已失踪迹。
他深恐郡衙内尚匿有贼人,不敢远离,遂舍去黑影不追,折返书房,见毕治中,晏飞两人,仍在挑灯对话。
见他进来,齐忙问道:“事情如何?”
宇文杰见问,不禁摇首惨笑,说道:“那福寿庵已是人去楼空,悄无声息,想他们已经全早走了,不过,回头来,却在监狱屋面,惊走了一个贼人,我只接着这两件东西,你们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