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只玉腕看来,车中坐的显然是位姑娘。
这姑娘的神态,如此镇静,恐较挽车的黑孩儿,更为难惹,是以,她一时踌躇竟不知所措。
猛一回头,忽瞥见车前道中众人,已发现变化,和尚踪迹不见,薜猛又被人擒拿,她心急舅父安危,遂舍下黑孩儿,赶赴当场救援。
宇文杰正与和尚答话,忽由耳后传来一阵异响。
扭头一望,见有人袭击车辆,黑孩儿正出手相拒,不觉大惊,方待以身驰援,旋又一想:“不成,我如抽身前去,身旁这三个高手,一定要围攻上来,那时,将成个混战之局,纷乱间,反会影响车中姑娘的安全,我看,像这类存心偷袭别人的,显然,不是什么高手,料那力猛如虎的石生,必能应付。”
心头一宽,旋而恢复宁静。
宇文杰对和尚,不禁朗声冷笑,说道:“这位偷袭在下车辆的人,难道不是和大师一路?”
和尚见问,顿觉脸上有点挂不住,赧然说道:“宇文檀樾,不要误会,老衲系来自莲花铁佛寺,来人亦非老衲一路。这偷袭一事,自难过问,不过,只等这面事情一了,檀樾你想对那人如何?老衲决不插手就是。”
这时,黑孩儿已生擒了秦永湘,宇文杰亦松了一口气,和尚看得也颇心惊。
宇文杰既减去后顾之忧,精神一振,遂厉声说道:“现在天色已经不早,行路人不便久待,大师挡住在下去程,究系何意?”
慧恩和尚,当下面容一整,沉声说道:“耳闻檀樾,劫走仙霞岭法华寺佛前三宝之一的赤索宝剑。
‘内情如何,外人固不得知,但檀樾肩上,赃物已现,显然,传说不诬,老衲受人之托,今为该寺护持三宝,义不容辞,这事说来,亦甚简单,只须檀樾留下此剑,即请便南行,决无人敢沾你车骑一指。’
宇文杰闻言自忖:‘灵伽长老当日,于众目睽睽之下,临终赠剑,全寺诸大弟子,别无异言,怎的又诬我有劫剑之举,显系叛徒余孽,心所不肯,暗地诽谤于我,这和尚法字慧恩,想是法华寺中,慧字辈的弟子。若果如此,怎不在山净修,却赶来此地生事则甚?唔!这秃驴恐亦系铁慧一党,决非善类。’
心念方罢,又厉声说道:‘此剑乃灵伽长老亲手所赠,何得诬为被劫,大师如果有心护持宝物,不妨陪同在下,重上仙霞岭,将此剑交回该寺亦可。不然,剑在身上,若想依势豪夺,哼!大师以为在下年幼可欺,可是,对那些反常悖理的行径,在下还不屑一顾。’
慧恩见这少年恁般倔强,心头老大的不快,不禁双目陡睁,精光暴射,面容一沉,深蕴怒气,又说道:‘此剑乃稀世奇珍,若非望重武林,身怀绝技者,不但不可使用,即佩之亦适足招致意外之祸,盖技之强者,随时心存觊觎,防不胜防。老衲为檀樾着想,此剑于你,实为不祥之物,用之不宜,如不听善言相劝,请勿后悔!’
宇文杰朗声一笑,说道:‘此剑乃灵伽禅师临终所赠,在下如无力保为已有,那德高望重,武功绝代的长老,怎肯如此。这个,但请放心!在下今视此剑,不啻性命,只要三寸气在,决不拱手让人。’
慧恩又朗朗宣了一声佛号,说道:‘如此说来,老衲今天非要领教,领教你的绝学不可了!’
语音尚未落尽,那个站在宇文杰身后,不知死活的小仙猿石鼎,已知师傅的心意,即闷声不响,由后路扑上,探臂向宇文杰肩头,去攫取那柄长剑。
宇文杰何等耳灵,只将身形一闪,便反转到石鼎的身后,即扬臂‘呼’的一掌,向前拍出。
只听得一阵闷哼,那石鼎就如狮子滚球般,连掀了几个跟头,滚出四五丈远,还没刹住去势。
慧恩一见大惊,急忙闪身向右,一把搂起石鼎,沉声说道:‘薜檀樾快退!’说动,即挟着石鼎,跃进树林走了。
白眉薜猛,见和尚如此虎头蛇尾,雷大雨小的甩手一走,心头兀自生气,今见对方也仅向同伴拍了一掌,无什奇处,这只怪那石鼎,学艺不精,技不如人,究不信对方,能还有什么绝学。
且又觑定已身站的近切,当下虽听到和尚的警语,也没理会,只将身形轻轻向前一闪,猛翻手腕,去切取宇文杰击出一掌之后尚未收回的那右腕脉门。
宇文杰更不落臂换式,只将手腕向外一翻,一下反扣住了薜猛递过来的腕子,就势加力一紧。
那薜猛顿感周身功力全失,遍体酸麻,心头奇痒,呼吸塞滞,痛苦得咬牙切齿,屈腰蜷腿。
那伏在林中的柳如烟,见状不由大惊,急忙飞身向前,高声呼道:‘舅舅,你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