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已对他心许,且那打擂招亲一事,谁人不知,那个不晓。何况,还有那汉镇双义镖局大镖主,青萍剑客翁一韦,乃他的忘年之交,至那新科翰林裘桂仙,更与他是通家之好。这均是证人,名正言顺,怕谁讥笑我来。”
施中岳见女儿说的,如此斩钉截铁,心中一时大急,说道:“你就料得宇文家,能接纳你吗?”
姑娘说道:“女儿当先去拜谒双义镖局翁老伯,请他伴我前去,那宇文家谁个敢不接纳?”
施中岳呵了一声,又说道:“我记起来了,那宇文家,除了杰儿本人之外,并没其他亲族嘛,你去了,又有何用?”
姑娘说道:“无人更好,进门即是宇文家主妇,谁敢刁难于我。”
施中岳至此,不禁重声叹息,说道:“你如立志要去为杰儿守节,我也不便过分阻拦,不过,应该随我先回家去一次,禀明你母之后,才行。”
姑娘说道:“女儿不孝,盼妈妈多多原谅,扬州的家,当然是要回的,不过,这是三年以后的事。”
他父女两人,灯前低语,不料,墙有风,壁有耳,竟为隔房的一位客人,听得清清楚楚,一句不遗。
那宇文杰离开外方山荀家,当晚,途经淅川县城,落店投宿,天一黑,即掩上房门,取出那伏魔剑法的天象四式,对灯研习,正聚精会神,领略经意之际,蓦听得隔房人语,口音好熟,不禁暗自一惊。
他一掌扇熄桌上灯光,于壁前默坐,倾耳静听。
良久,良久,听罢那阵父女对话之后,顿引起心头一阵辛酸,如流卷潮涌,直冲咽喉,双眼不禁潸然泪下。
他暗自忖道:“玉姐姐对我如此情深义重,实令人感动,我怎可辜负于她,应该前去一见,免其枉自为我惦念,才是。”
他心念一落,即起身前往,此时,脑际忽掠过柳婆婆,手持那两支响镖,对他说话的那阵情景来。
孩子,这个,就是那仇人,杀害你父亲的凶器,心头不禁一懔,惊得倒抽了一口凉气,连忙缩步回身,举掌击额,暗自责诘,道:“宇文杰呀,宇文杰,你奉命下山之后,迭经变患,历尽艰险,几度出死入生,究所为何来,怎可再滋于儿女私情,自误大事!”
他心念及此,随即轻轻一叹,又想道:“眼前只有暂请玉姐姐,为我受点委屈,候我手刃亲仇之后,再向她赔罪罢了。”
他意志一决,遂又燃起灯亮,揣上剑谱,佩妥长剑,整罢包裹,向桌上放了一锭银子,作为房钱饭资。
然后,熄灯外出,随手带上房门,立身院中,不禁向隔房,回盼了两眼,喟然一声轻叹,即飞身上屋,悄悄离去。
鄂东滕家堡,位于大别山脉东端,在地理上,虽说那里地处边陲,交通不便,但却是一条由豫南、鄂北,直趋赣、皖两省的捷径。
尤以一般江湖豪客,武林人士,喜走这条路。
当地民性骠勇,武风特盛,无论男女,于六岁时,即送上武学,最低限度,必须练武六年,始可各凭志愿就业。
甚至有浸淫此道,终身不辍者,亦为数颇多。
其中有一武术世家,亦即系滕家堡的堡主。
那堡主滕昌年,乃一年近六旬的老者,他虽非出身什么名门大派,但他所修为的一身内外武功,实有其独特之处,而自成一家。
他膝下有一子一女,儿子穿云燕滕瑜,年将卅,尚未娶妻,女儿月仙,则有个凌云燕的绰号。
兄妹二人,由于均是技由家传,自是个中高手,是以,滕家双燕,早已誉噪鄂东,远近闻名。
宇文杰因急于寻那水龙神靳六,遂取道这条捷径,沿大别山脉南行,经滕家堡,直扑鄱阳湖。
这一天,他途经滕家堡,虽系下午,但时间还早,不愿耽误行程,继续前进,想再赶百十里路后投宿。
他离开滕家堡,约莫走了十余里路光景,忽听得一阵急骤的脚步声,由身后传来,不禁回头一盼。
见后面大道上,突飞来一人,眨眼即掠过身侧,左臂似已受伤,鲜血直冒。
宇文杰不由一惊,暗自忖道:“这人形貌好熟,似在哪儿见过?”
那人一来到临近,仍双脚不停,喘声说道:“兄台,你如能够的话,请将后面追来的几人,为小弟挡一挡,我负伤甚重,兵刃已失,实已无法交手。”
他闻言尚未作答,哪见那人,已一头钻进道旁那蓬矮松下藏匿。
正当他微一怔神之间,果见来路上尘头大起,由后面追下三男一女,这四人全是一身疾服,手擎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