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可还差一大截子哩!回来!莫跟他计较——”
声才入耳,古沛骤觉身子一紧,竟有一股黏滞无比的劲道,将自己身子一直往后拉过去!
这一来,他不由心头大震,连忙施展“金刚立地”的佛门神功,企图站定身形,但是不曾奏功,只不过后退之势稍缓而已!
怪婆婆安姑以“隔空吸物”的至玄掌力,将古沛强行吸到他为聂燕荪疗伤之地,竟也不免连连喘嘘,咧开没牙而干瘪的嘴,笑道:.
“娃儿家,你不是他的对手,论年纪可还小他七八十哩——莫傻,让我老婆子去惩治他!”
说着,双耸肩微晃,高得骇人的身躯陡然平射而出!
古沛出道以来,武林中的高手会得也不算少,向来都占在上风一面,那里吃过今天这种亏?是故当他被怪婆婆安姑掌力吸回之后,剑眉一剔,便待发作。
哪知待安姑说了几句话,不知为了什么,他只觉得她那沙哑得极不悦耳的话声,感到十分亲切,竟怔怔地望着她飘身而出。
安姑果然说了就算,身子才只射出,就听她叫了一声.“老不死的,我来惩治你了!”身子不停,双掌高扬,曲指如钩,凭虚往黑伞先生双肩抓去。
黑伞先生哪敢怠慢,一声“且慢!”
短腿一屈再伸之间,早已飘开数尺,避过了安姑十指扑袭的正面,恨恨地叫道:“安姑,我有话说——”
同时,一阵“轧轧”之声响过,石坪之上立刻平添了十个安姑所发指气击成的十个小洞!
古沛看得心头一惊,暗中点头道:“她老婆婆这一招倒也不算搪塞之举。”
安姑一招发罢,疾然收指,沙哑地笑道:“老不死的,你有什么话说?”
黑伞先生咳了两声,这才开口说道:“安姑——咱们二十年劳燕分飞,犯不着为了一点点小事,见面就动手…”
安姑面色一缓,双颊掠过一丝慰藉之色,笑道:“老东西,别肉麻了?…这也算不得是一点点的小事,你还要说什么?说呀…”
黑伞先生恳切地说道:
“安姑,咱们是六七十年夫妻了,我说的是由衷之言,你不知道,这二十年我是多么想你哩…”
说着,他一眼瞥见古沛正望着自己,透着英气逼人,遂转过话头,叫了一声:“安姑,你听我说…”
安姑一笑,道:
“好了好了,废话少说,就依你——咱们夫妻之情,的确是‘老而弥坚’,够了吧?说下去吧!”
黑伞先生大是欣喜,又瞥了古沛一眼,仿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把黑伞是你替他们插上的,我不曾问你就对那个小娃娃出手,这是我的错,我向你认错,赔礼!”
说着,恭恭敬敬地朝安姑唱了个肥喏。
安姑身子一偏,倒也还了一个满福,笑道:“那个要你赔礼,还有呢?”
黑伞先生接道:
“刚才,那娃娃说的不错,我要找的确是洗明鉴那个小鬼——如今他说他是古沛,但是他们长得没有丝毫差别,我认不出来。只要这娃娃拿出证据来,叫我相信他不是洗明鉴,我也认错,也向他赔礼。”
安姑闻言一笑,道:“哎——想不到二十年来你的脾气果然好多了,居然还肯说出向人赔礼的话来了。”
她转头望了望古沛,问道:“娃子家,你说好吗?”
古沛朗朗应了一声:“好!”点点头来至当前,向黑伞先生抱拳一礼,道:“老先生,那洗明鉴的肩下是否有两排齿印?”
黑伞先生闻言一愕,点头道:“娃娃,你莫叫我‘老’先生,叫我‘甘大先生’就好啦!”
安姑笑道:“哎——老东西,你活到九十多岁,还不肯服老吗?”
古沛心里好笑,但表面上都绷着脸,点了点头,道:“好!不过甘大先生往后不能叫我‘娃娃’,要叫我‘小古’!”
黑伞先生大为高兴,连忙点头道:
“好!——小古,当初洗明鉴被我收为弟子,我以三个月的时间,为他推宫过穴,打通‘任’、‘督’二脉,果然发现他肩下有两排齿印的。”
古沛微微一笑,伸手一扯“嘶”的一声,便自将衣衫的前襟撕破,露出了左肩,道:“老先生请看!”
黑伞先生一看果然没有,但他还是有些疑惑,忐忑地说道:“时间隔了七八年,我记不清是哪一边了…”
“嘶——”又是一声裂帛之声,古沛撕开了右肩的衣衫,道:“老先生,我只有两个肩头,如今可全教你看了。”